……听说今天凌晨突然沉了,刚才来了一群吊车,刚把它拖上来。
“——之前一直没出现问题,谁知今天凌晨它突然倾斜、开始下沉。我们本想调其他的船来送您过去,但是刚才统筹的人回复,说其他船都还在使用,最快要后天才能到。”
负责看船的人说到这,熟练地鞠躬90°,深深埋下了头:“非常抱歉!”
琴酒:“……”
规划完美的行程忽然被耽误,这艘昂贵的船又突然沉海,他伸手握住了口袋里的枪柄,手背浮现出几道青筋。
不过,余光扫过周围的维修人员、码头的工作人员,以及零星路过的围观群众,琴酒最终还是没有把枪拿出来。
他盯着那艘瘫在岸上的游艇,沉默片刻:“上一次检修是什么时候。”
还在持续鞠躬的人卑微道:“昨天下午。”
琴酒握着枪的手松开,转而拿出烟盒,点起一根烟,慢慢吸了一口。
一艘船不可能好端端地突然沉没。这么看来,导致沉船的变故,应该发生在夜间到凌晨。
乌佐来到这的时间,正好也是深夜。
……乌佐对船动了手脚?
一连串的联想和推测来得有些突兀,但又似乎顺理成章。
它一经冒出,顿时让琴酒泛着冷光的眼睛略微眯起。
这时,旅店通往码头的路上,有两个中年男人背着巨大的旅行包,说说笑笑地并排走近。
两人看热闹地望了望被摆在岸上的船,没有靠近,而是登上了隔壁的那一艘状态正常的“海原号”。
其中那个发色偏棕的男人伸出手,和站在船头、迎接他们的船长握了握:“我是之前预约过的河井和幸。”
他又示意了一下旁边:“这位是山崎恒夫先生,之前也一起登记过。”
这个季节,游客并不多。船长轻易把两个人和预约名单上的客人对上了号,热情招呼他们进去。
十几米外,一双冰冷凌厉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个方向。
片刻后,琴酒低声对伏特加说:“查一查他们。”
伏特加点了点头,很快从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键入密码,进到组织的资料库查找。
资料库包含的档案非常繁杂,不止大人物,稍微有头有脸的人也都有登记,甚至听说有情报组的人闲得无聊,还曾经整理过一份大人物们家养宠物的品种名单……总之,输入刚才听到的名字后,伏特加的屏幕上很快跳出了相关信息。
伏特加扫了一眼,把电脑转过去给琴酒看:“大哥。”
琴酒的目光落在那两个人的档案上。
先看到了河井和幸的。由于河井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人物,跟组织也没有交集,他的资料刷新尚还停留在一年前。上面显示他是一家工务店的店长,有过酒后斗殴的犯罪记录。
另一个人,山崎恒夫,似乎被组织标为“有用”,资料一直更新到了现在。
——从档案来看,山崎恒夫是一家金融公司的社长。他表面上是个诚信守法的商人,背后却一直在放黑贷,用这种手段吞并了不少小公司。
另外,放贷的时候,山崎恒夫经常会以担保的名义,让借贷人投保一份以山崎恒夫为受益人的高额保单。
组织的资料显示,这些年来,至少有六名无力偿还的借贷人,于破产一年后“意外身亡”,这给山崎恒夫带来了不菲的赔偿金。
琴酒沉默片刻,逐渐想到了什么。
他取出手机现查了一下河井工务所的状况,发现这家小公司的财政状况十分不容乐观。
——也就是说,刚才登上海原号的两个人,一个是急需借贷的小公司社长,另一个是经常放贷给小公司社长的无良金融家。
再想想乌佐的习性……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伏特加正一边给琴酒捧电脑,一边自己也阅读着屏幕上的文字。
看到一半,忽然见大哥猛的转过身,风衣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充满杀意的弧度。
琴酒大步走向旅店,直奔江夏的房间。
他总觉得组织的那艘船会沉,跟乌佐脱不了干系。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乌佐做的事,要什么证据?
——在抹消证据、不被人抓住把柄的方面,这个令人头疼的年轻成员可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