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里。
贝尔摩德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劫匪,考虑到CoolGuy和自己的安全,她很想悄悄一脚把脚下的家伙全踩晕,以免这些危险的持枪持炸弹分子横生事端。
可这显然不是“新出医生”会做的事,而她又对乌佐今天的剧本毫无头绪,如果她此时当着乌佐的面,把乌佐的重要演员一脚踩下台……
贝尔摩德不自在地挪了挪,默默收回了脚。与此同时,她忍不住心虚地往乘客中瞥去。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存在感很强的墨镜卷毛。
两边一对视,卷发男人搭在前排椅背上的手微微一动,指尖往下点了点。
贝尔摩得微怔。
这是让她……趴下?
虽然对面只是一个外围成员,但想起这家伙是在代表谁……贝尔摩德几乎没有犹豫,本能地一屈膝盖,伏趴下去。
不止伏特加,组织里的其他聪明人,显然也在被折腾的生活当中发现了一些规律——比如乌佐如果想坑人,他绝不会直白地命令被害人踩入陷阱,只会用他那些委婉曲折的办法礼貌暗示。
反过来说,如果乌佐直白地做出了某些指示,那么顺着他的指示去做,反倒是安全的。
贝尔摩德:“……”不过……乌佐那个替身为什么要忽然示意她蹲下?
她疑惑地打量着周围,就见自己蹲下的同时,旁边那个倒地的劫匪骂骂咧咧地捏着枪站了起来。
贝尔摩德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他的身上:“……”难道这个劫匪的枪会走火,射到旁边站着的人?
这个猜测在脑中一闪而过,没等仔细推敲,突然,正确答案从天而降,落到了她的眼前。
——“咔嚓”一声玻璃碎裂的响动,那个刚刚起身的绑匪忽然往旁边一歪,头侧多出一枚血洞,喷溅出大量粘稠的液体。他像被人按着头用力搡了一把,啪嗒摔倒,再也没能站起来。
贝尔摩德愣住了。
僵硬几秒,她缓缓低下了头。
看着横尸身旁的劫匪,又看看地上逐渐扩散开的温热血液,她背后忽地被冷汗浸湿:这个弹道和角度……如果刚才她稍微犹豫了一瞬,没有按照乌佐替身的指令蹲下,那么现在被一枪爆头突兀倒地的,或许就是她本人。
……为什么会有狙击枪??谁在开枪?!
另外……
在满车惊恐的尖叫声中,贝尔摩德咬牙望向车窗,然后就发现并非错觉——碎掉的是两扇窗户,也就是说刚才朝这里开火的,不是一个狙击手,而是两个!
“那些负责营救人质的家伙疯了?”贝尔摩德先是闪过这个念头,紧跟着又觉得不对,“以那些警察的行事手段,他们哪敢用这种方式救人——这种不管不顾朝着混乱车厢开枪的做法,简直比恐怖分子还要……嗯?等等?”
狙击手、不法分子、乌佐的剧本……
各种关键词在脑中旋转,偶然的碰撞间,贝尔摩德忽然跳出一个念头。
贝尔摩德:“……”该不会……该不会窗外那两个开枪的家伙,是她的哪个被乌佐控制的倒霉同事吧。
……
“嘁,那家伙运气真好,居然正好蹲下捡东西,躲过了我那一枪。”基安蒂骂了一声,“现在他缩在椅子后面不露头了……怎么办,要不我们开车经过,扔个手榴弹进去?”
说着说着,她看到旁边,突然一乐:“你也没打中?”
——在自己失误的时候,突然发现同事也有了一样的失误,这显然让人在失落中感受到了一丝慰藉。
旁边,琴酒没搭理她,只是远远盯着那辆公交车。
看了片刻,他缓缓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