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我很想排除这二者之间的联系。如果它们有联系的话,那就说明在此之前白礼没有急着举行是因为要进行犯罪预演了。虽然法律上都是谋杀罪名,可是从人心来讲——举行者的目的就不一定是要福泽整个枣园庄了,毕竟白礼的交换内容可是任意的。”
“……然而现在,那阴鬼还需在养魂木内清化怨气,无法问话。我只能将它最强烈的一部分记忆片段以留梦照影的方式让你梦见,多半是噩梦,你可愿意?”
“噩梦又当不得真,还能比现实更恐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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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凝能够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思维也很清晰。这个地方应该不是在大东路的繁华区块,她站在一座低矮的房屋前,周围是大片的荒地。
“草洼子?”陆凝想起枣园庄里众人唯一还没仔细调查的地方。这地方的问题在于车都不太好开进去,要走只能步行,不如旧园和大东路那种交通发达的地方。
她向房子走了过去,隔着窗户能看到里面有一家三口人,父母和一个儿子。从屋内的陈设来看这一家人并不是特别富裕,而屋子里一家三口正围坐在桌子前方,那个父亲手里捏着一个已经被拆开的信封和一张信纸,愁眉苦脸。
陆凝试着向窗户伸了一下手,发现自己并不能穿过去,那自己就是类似幽灵一样的存在?她又贴在了窗边,试了试,能够听得见屋子里人说话,这个墙的隔音效果很差。
“我们……是不是应该照着这个去做呢?”男人说。
“既然你这么犹豫,咱们就不去了!反正也不差咱们一家人。”女人劝道。
“可,可这是少爷叫人送来的信啊,我爸一直说,少爷的话一定要听,否则就要大祸临头,他们家人都有些玄妙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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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天说你爸知道,你爸说,可他老人家到死都没让我们见过少爷是谁,长什么样子。谁知道这封信是不是真的?这上面说的……也太过分了,让你辞职,去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地方应聘。我们一家人怎么活啊?那少爷想过没有?”
“我也是……我知道。”男人站起身,走向门口,“我出去抽根烟,你让我仔细想想。”
“你父亲和那个少爷再怎么样也是上辈子人的事了,他们也不能拿我们家永远当成奴才使唤吧?还是这种无理的要求!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儿子想想啊……”
陆凝刚要离开,忽然发现女人的声音慢慢变远了,而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入夜,梦境中的切换往往令人难以察觉,比一些幻境还要厉害。
男人披着一件大袄,坐在屋子外面,面前是一个小火堆,他的烟已经吸完了,脸色忧虑。最后他起身向周围看了看,然后从兜里摸出信封信纸,合掌拜了两下:“少爷,我也不是不尊敬你,只是这要求也过于强人所难了,实在是做不到,您大人有大量,会原谅我的吧。”
说完,他就将信封和信纸丢进了火堆,盯着火苗将其烧成了灰烬,然后扭头进屋。
陆凝听到了空气中传来了尖锐的声音,轮胎和地面摩擦,血腥味开始在空气内满溢,周围的黑夜已经被黑雾一样的气息所笼罩,还有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晦气!晦气!这么早的时候过马路也不看着点!”
葛禄站在一个荒凉的路口,行人通过的绿灯还在闪烁着,他却一边谩骂着地上已经死去的男人,一边掏出手机:“我可是还有一笔大生意要谈呢,倒血霉了。好死不死的垃圾非得大早晨出门?死了?死得好啊!”
在他的叫骂声中,一团混杂不明的气息从男人身上慢慢附着在车身上,陆凝甚至感觉自己也有一部分视角开始跟随着这个男人强烈的憎恨附着了上去。复杂而又混乱的情感开始向她流入,那是属于鬼的情绪,完全负面而阴暗的情感,直指葛禄,同时也指向所能看到的一切活物——陆凝算是明白为什么吕屏不相信那些鬼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身体被摇晃了好几下,顿时也从梦境中醒来——这说白了也就是一场噩梦,自然容易被人唤醒。她睁开眼睛,看到周诗兰正在推她。
“怎么了?”
“你做噩梦了吗?我听见你在说梦话。”
陆凝愣了一下,梦里的一切经历还历历在目,她可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怎么还会说梦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