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的是,张珂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对于接引的北斗星光毫不理会,甚至放任自由,反倒是摘下了自己的脑袋,以胸为眼,以心为脑
不是,这招谁教他的啊?
这玩意儿不是防风氏家的崽子吗?
学蚩尤的术法已经够离谱的了,怎么着你跟刑天也有牵扯?
正当旁观的巫满头雾水的时候。
跟张珂面对的启,看着刚刚起头,又从张珂身上消散的星光,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确实要借助北斗星光,给张珂锁定一个死亡的可能性,如此这番切磋,他才有转败为胜的可能性。
但,我没要你死啊,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跟娴没办法交代倒是小事,关键,要让父亲知道他外出一遭回来,心心念念的女婿被自己给害死了,那不得同样被砍了头跟他做伴儿去?
话说,现在接上去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启为张珂的暴躁而愁苦的时候。
那矗立在原地,凶恶之气弥漫的无头身体猛然动了起来。
宏伟的身躯以完全难以避让的速度猛然冲到了启的身前,手中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灾厄之气的虎魄也悄然间更换成了一方印玺,轰然砸落。
避之不及的启只能调用借来的星光撑在头顶,同时双手推动巨斧做出反击。
下一瞬:“轰!”
暴虐的冲击下,最先崩碎的是那道潺潺的星光,宛若阳光下的尘埃一样,飘散的星光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美。
但此时没人顾得上欣赏这美丽的景观。
被启挥舞的巨斧以更加迅捷的速度反弹了回来,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之下,周遭的空气如同黄油一般凝结,禹步在其中也寻找不到能够逃逸的缝隙。
恐怖的轰鸣声出现在大地之上。
哪怕是上古的地面,也承受不住这苍玉这暴虐的一击,在星光破裂的瞬间就开始了龟裂,伴随着剧烈的震荡,一个硕大的蛛网裂痕正在肆意的生长着。
感觉着下方一瞬间就衰弱下来的生命气息,张珂赶忙收起了苍玉。
同时收回手中的苍玉还喷吐出了一条水脉,涛涛洪流瞬间漫灌破碎的大地,随着地面上那狰狞可怖的的裂痕被填满,失去了法天象地支撑,变幻回本体的启也顺着水流飘了出来。
张珂看着浮出水面的启,微微点头。
虽然气息萎靡了些,虽然身上到处都是被撑裂的伤痕,弥漫的血流甚至染红了周围的流水,虽然
但总归没有生命危险,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人没死,一切就都好说。
当然,最多也就是重伤,在巫照看的情况下,不管是张珂还是启都不可能迎来死亡,最多就是受点伤,而在上古而言,只留一口气都能被拽回来,毫无后遗症,启这都是小问题了。
经此一役,张珂倒是更加明晰了自己在上古的地位。
相信对方也会有一定收获.
随后,在巫的帮助下,张珂跟启重新回到了王城。
但相比被甲带着去收拾行头,准备外出离开王城的张珂,一身鲜血,昏迷不醒的启则是被巫拎着后领,拿在众多孩童面前告诫了一阵之后,才带下去疗伤。
与此同时,九州,夏。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端坐与王座之上,正在假寐的雄壮身影忽然睁开了双眼,凶悍的眼神看向宫殿空无一物的角落,空气中隐晦的传来了几道雷鸣。
伴随着宫殿内突然响起的爆鸣,下一瞬外面的走廊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紧接着几道身影站在了宫殿大门之外,躬身问道:“王,可有昭令下达?”
“无事,只是偶然想起了一些小事罢了,没什么紧要的,退下吧!”
“诺!”
外人的到来让跟那种奇妙的状态断开了连接,等回过神来,再想着去摸索,接触的时候,便已经寻不到路口了。
夏启状若遗憾的叹了口气。
他还想着暂时接管一下身体,给年幼的自己找个场子回来,可惜,没有那个机会。
不过
“娴的夫婿?”
犹记得自己这位小妹,在自己夺了人王之位后,就将自己封闭在了南方水泽的洞窟之中,再不见世人,怎么还有夫婿这一说。
世界不同,命运亦会有所不同这一点启是知道的。
可九州虽然跟上古割裂,但因为其继承了上古的历史延展的缘故,九州跟上古的关系就好像一条河的上下游,或许河流在流淌的过程中,会分离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支流,甚至于某些支流跟河流主体也不相上下,但主干就是主干,不会因为枝叶的茂密而失去它原有的地位。
但现如今,这固定的主流也掀起了一阵涟漪,甚至于自己的过去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妹婿所影响,甚至于还被巫作为范例,这又怎么让启不注意。
虽说既定的命运难以更改,但也只是困难,而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从人族诞生到他的时代,有太多的存在向命运发起挑衅了,虽然失败是大多数,但也仍有猛人能把这该死的命运给艹翻。
已经出现的苗头不能不注意。
若是偶然倒也罢了,可如果频繁跟自己的命运有交涉的话,那自己或许得跟这位妹婿见一面。
跟老爹争是没那份儿实力了。
上古八位人王,跟叠叠乐一样套在一起,真不是人力能撼动的,哪怕是纠结上古无数存在,都能被这八个猛人杀出一条血路来,但既是亲眷,或可利用一番,至少观其气势似乎颇好厮杀,或许能帮自己铲除了有扈氏.
与此同时,当视线转移回上古。
人族王城外,某处偏僻的荒山,山精——冈正一边儿垂泪,一边儿收拾着自己的行囊。
黝黑的面庞上,鼓着数个紫红色的大包,其上散发的滚烫意味像在诉说着它们诞生的时间并不算长。
作为山精,依山傍水而存是族群传承的秉性,只是,今天的山精出门显然没看黄历,刚睡醒走出洞穴,迎面就碰到了两个人族。
习惯性的朝着对方露出憨厚的笑容,但谁曾想,那个年轻的人族完全不讲武德,操着一柄断刀,上来就砍。
本就在山海中算不上什么强大的存在的它哪儿能经得起这种暴打,短短片刻的功夫,身上就撕裂了数道伤口,汹涌流淌的鲜血让它的身体变得愈发沉重,没一会儿就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但那坏事做尽的人族,竟还不放过它这个残缺的伤患,倒转刀刃,用刀柄对着它一顿猛砸。
山精都在弥留之际了,才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对方开口:“这处山我要了,你收拾收拾重新换个地方!”
如果刚见面开口就要它搬家,山精自然是不肯的。
但谁让它现在是弥留之际呢。
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哪儿还有心思想家的问题。
于是,人族松开了山精,而没有了先前暴躁的殴打之后,凭借自身的治愈力,身上那几道狰狞的伤口逐渐愈合,虽然没有恢复到最初的样子,但至少不会再往外涌血了。
至于头上的肿包,那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虽然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但在离开的时候,山精仍然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这个自己居住了数百年的家园。
此处虽然算不上洞天福地,但也是山清水秀之属,一些较为常见的上古草木生长在山上吸引了众多的动物来此居住,给它提供了日常生活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