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挡下了锋利的爪牙,但随之而来的沉重一击仍是使得张珂手中一沉,而下一刻身上华光闪烁,眨眼间,肌肤之上仿佛镀了一层暗沉的哑光,同时一股新生之力自腰腹中生成,双臂猛抬,直接将祸斗抛飞了出去!
而在十万大山之外,相隔遥远的距离,无数正暗中窥视这边动静的生灵神情猛然一滞。
随后破口大骂:
“疯了,当真是疯了,无怪近些日子上古纷纷扰扰,先祖多传讯截杀这厮,这无头氏之兵怎被他给得了去!”
“刀盾在手,我已看到祸斗之死!”
有人急躁,烦闷:
“说这多作甚,既知此事,还不速速去帮忙,难不成真等他走出十万大山,倒是有人族依托,只需杀上一二,那便有如蛟龙入海,再无正面相抗之机!”
只是躁动持续了没一会儿,便有声音出来劝解:
“说得好听,你行你去!你信不信,我等前脚走,后脚商王就能直接将夷方踏平,北疆已败,夷方再败,其他布置便是最快也得十年左右,容商王喘上一口气的话,最终胜负可真未曾知晓了!
需知,西周代商,我等还尚有喘息之机,再不济也能去天庭求得一位,以功代罪,千年万载总有还完的一天,但若让帝辛赢了,他可是要断人牲,绝神祀,以律法束缚我等,孰重孰轻,还需要我来分说?”
一语落毙,诸多嘈杂尽数消失,唯有不甘心者暗自呢喃:“那可是蚩尤,蚩尤啊!虽非本人,但自承其名,今日我等不铲除了他,日后必定祸患无穷!”
但很快声音便被按了下去,有人愤道:
“一群杂碎,你们闲着没事,惹他作甚!”
“谁惹的麻烦,谁去擦!”
说完,一切嘈杂尽数消散。
但惹是生非的并未见到,却远远的见到一黑,一花两道虹光径直冲向了十万大山的区域。
“佑灵王手下留命啊!”
远远的便见到两道虹光一前一后径直冲来,前者撞向了正欲劈杀的战斧,后者笔直的弹向张珂的手臂,两股巨力冲撞之下,原本应当将那祸斗拦腰斩断的斧刃偏了一些擦着其尾巴掠过,将那松散的黑尾连根斩断之后,径直没入大地!
本就残破的大地,经此一击更无以负担。
剧烈的轰鸣声中,自张珂脚下,绵延数千里的群山轰然坍塌,竟直接形成了一宽广的盆地!
见状,一旁断了尾巴,被一头更大的祸斗揽在怀里的祸斗猛的打了个冷颤。
初时它还想的很美,自身扑杀,而火海绕后侵袭寨子,这厮虽擅火法,但难免顾此失彼,不论是焚了寨子,还是抢险咬上一口,对它此行都能多有助力。
然而刚一接手,祸斗直接蒙了。
知道修行法天象地者,大多气力磅礴,但持盾将它直接掀翻的可是头一遭!
而后来不及思考,那回转的战斧再次挥舞而下,虽仓促间避开了斧刃,但仍被当头擦了一下,当时便头晕目眩,难以自持,而当祸斗稍微清醒一些时,便见到那血色的战斧,带着无匹的巨力再度朝它劈杀而来。
此时,失了先机,那磅礴的杀意已然将其锁定,再想像之前那样躲闪却是做不得了,只能拿头来硬抗。
只是扛这么一下,能不能生还祸斗还真不晓得!
却不料,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而后尾巴断裂的疼痛都没能将祸斗的恐惧完全驱逐,直到那熟悉且温暖的怀抱将其包裹,它才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哆嗦,看着那低头摩挲自己的脑袋,声音颤抖的道了声:“娘亲!”
而与此同时,张珂看着趴在自己右手上,四肢死死抱紧的白头花狗,眉头一皱道:“后世,天官,你来此作甚?”
“当不得佑灵王如此称呼,只是因我肚大能容,上帝垂青,便担了那吞月之职!”
看着张珂并未再起杀伐之事,花狗心中猛的松了一口气,扭头狠狠的瞪了眼蜷缩在祸斗怀中的祸斗,而后转过头脸上带上了一丝谄媚的笑容:“犬子无状,冲撞了上神,还请您看在其未造成恶果的情况下,饶它一命.佑灵王初到此地,应当缺个领路人?若您不嫌,我可帮佑灵王开路,寻人,寻宝,但我知晓,不敢隐瞒!”
张珂低着头,目光在手臂上的花狗与一旁的两个祸斗身上徘徊。
小辈闯祸,大人来填,当真是九州的传统艺能了!
只是,往常自己都是闯祸的那个,现在角色对调,多少有些奇妙之感。
而至于死死抱在自己手臂上这条花狗,也有说法。
《山海经·西山经》记载:“(阴山)浊浴之水出焉,而南流于番泽。其中多文贝,有兽焉,曰天狗,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而后世的天狗食月,说的也是它。
同一物种,在不同的两个时间段,承接吉凶两种职能,这在九州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只是,这凶兆之兽,如今却低眉顺目,一副求情可怜的模样,再转头看那神色复杂,目光恍惚的祸斗,张珂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你可知,它开口便数我罪过,还言说寻人王为我求恶号之事?”
这.这已经不能说是耿直了,纯纯的蠢货,废柴!
想它与祸斗,历经上古分割,夏商交替,甚至在后世都能在天庭当中谋得一职,虽算不上什么正面人物,但由此可见,它夫妻二人趋吉避凶之能。
睿智如此,怎生了这么个蠢货!
事情原委它来的仓促,自是不知,但并不妨碍问询。
就这一会儿功夫,祸斗(母)已经将原委,还有那逆子的狂言一并与天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