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壕内,看着七零八落倒在壕沟中,脸庞稚嫩,鲜血浸染了壕沟内每一寸土地的战友尸体,仅剩下不到五十人的一营士兵们,人人脸色肃穆。
战争打到了这个程度,就连负责照顾伤员的医务女兵都已经上了一线战场,战友们的尸骨已经无人收殓,许多年后,或许已经没有人能够记得这些人的名字,但他们的英魂却永远的飘荡在了这片土地上。
“柱子,将来战争结束,将扶桑人赶出东北之后,你想干点什么?”
许家诚鬼使神差的推了推身边的柱子,柱子却低着头,趴在战壕边缘,仍旧保持着手握机枪的姿势,一动不动。
许家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勉强将柱子扶起来,却看到柱子的胸膛上,一个极为刺目的弹孔,正在不断往外流淌着鲜血,人早就在不久前断了气,身体尚且保留着一丝余温。
许家诚双手颤抖,泪水不知不觉间充斥了整个眼眶,他动作缓慢的将柱子的尸体放平,躺在战壕中央,用粗糙,混合着血水跟泥土的右手,帮柱子合上了眼睛。
“吃点东西,喝几口水,敌人的下一次冲锋很快就会到来,而我们没有接到上级撤退的命令,必须死守。”
一营副营长何飞拿着两个陈旧的破木桶,一瘸一拐的弯腰走进战壕,招呼着还幸存的数十名战士。
一个木桶中,是被炭火烤熟,散发着微微焦糊味道的红薯,大概有十几个,散落在桶底,另一个桶中,是仅剩下小半桶,沉淀了不少泥灰的清水。
何飞拖着一条已经被鲜血浸透的伤腿,声音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幸存的战士们,包括许家诚在内,在何飞的连声催促中,相继爬了过来,狼吞虎咽的吃着红薯,用水瓢喝着桶里混杂着灰土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