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行野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僵硬着,凝视着池廷遇。
男人不闪不避,“你问我为什么她在那个小山村,我不知道,这五年来,她从没提过,但她的确落下了严重的心病。”
“她那时候无处可去,我不忍心抛下她一个人,她不想去医院,我只能带她回了家,找我家熟悉的医生替她治疗,刚开始的她,战战兢兢,疑神疑鬼,房间一黑,她就会惊醒,经常半夜站在窗口,我就只能一次次半夜起来,确定她没事。”
“情况的好转,是小言被我姐送到我家,她见到了小言,也是第一次对我笑。”
“她那时候跟我说了很多话,说自己的梦想是当导演,鬼使神差,我就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去电影之都。”
戎行野睫毛一颤,夜风吹过,将他单薄的衣衫吹起,贴在他的身体上,他好像已经忘了自己会呼吸。
“我不知道你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几乎不曾跟我提过自己的过去,但我确定,绝对不会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她到了国外后,我才发现她的心理疾病很严重,我找了当地的心理医生替她开解,对方告诉我,她这个人防备心很强,不愿意对人打开心墙,她讨厌男人的触碰,厌恶一切别人的目光,学校里有很多人追求她,事实上像她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孩,无论国界,吸引男人的目光是很正常的。”
“这样的后果就是,狂蜂浪蝶不断,后来我冒昧地替她赶走了一个跟踪狂,从那时候,她才对我建立起了信任。”
戎行野的双手握紧成拳,“然后呢。”
“我已经把我所能知道的,和我愿意讲的部分告诉了你,不是因为我想看着你们在一起,也不是我特地为了生意上的事情,给你行个方便,来帮你。”
池廷遇掀起眼皮,淡淡看着戎行野,“而是为了婠婠,为了你今晚肯来找我,问我她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起码我能知道,你这个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她,那她这五年的折磨,也算有人能明白。”
“我今日说这番话,也不是为了表示我与她有多么亲昵的过去,也没有跟你炫耀的意思。”他双手插兜,“自己去找问题的症结吧,连我都不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隐藏在她最深处的秘密,能让她如此痛苦焦虑,绝对是她最难以启齿,最不想触及的噩梦。”
“她不肯告诉我的,或许你自己可以找到答案。”
“毕竟她曾经那么爱过你,在那样生死难料的环境里,生下了你们的女儿。”
“那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她缺席了五年,我希望有人能理解她。”
池廷遇是什么时候上楼的,戎行野不知道。
他只知道天蒙蒙亮的时候,他麻木的神经仿佛终于弹跳了一下,然后上了车。
戎唯每天5点左右会准时醒过来,然后哭闹一阵子,再哄一哄才会继续睡一会,要是不睡饱了,就会赖床不去学校。
戎行野开着车回了半山别墅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戎唯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