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空气被他身上所散发的凄凉影响,连初晨升起的芒光照映在他侧脸,都黯淡地朦胧上了一层薄雾,淡淡地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不知沉默了多久,迟屿才将静谧的空间打破。
“我不知道。”
被甩了这么多次,他的热忱和坚持都快要被磨光了。
沈意浓跨不过那个坎,他也跨不过。
两人就这么彼此折磨,彼此消耗,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在这时,车辆穿过一道大型的复古铁门。
精致赫然的庄园油柏路上,各种各样的果树呈现于眼前,但叶子方才长成,乍眼一看有些突兀的凌乱。
迟永泉指着其中几棵树,笑的怀念:“屿儿啊,你还记得那颗苹果树么?小时候你可喜欢爬树,爬的那是又快又高。”
“后来我找不到你,就让管家和所有的佣人出来寻你,最终在那棵树上发现了你,你抱着树干哭的委屈,小脸上还挂着豆大的泪珠呢!”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呀,你都这么大了,我也老喽。”
说到这里,迟永泉不免自嘲地眼尾上挑,眸底里却散发黯黑阴霾,“就像你父亲说的,我年老体迈,该享福享福,有些事宜的确不必染指了。”
迟屿眉心突然一蹙,凉薄的瞳孔里升腾起不悦,连带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都跟着后槽牙咬紧而绷直。
什么叫年老体迈,不必染指?
把爷爷一个人扔在老宅里不管不顾多年,逢年过节都不回来看一次。
每次都是迟屿打电话提醒,迟春盛才极度不情愿地敷衍两句。
公司再重要,能有亲人重要?
“他不配说这些话。他自己连父亲的角色都做不好,又怎么会当好儿子这个角色?”迟屿唇角挂起揶揄。
车辆停靠在一栋老式的宅院前,司机循礼地敲敲隔板。
迟永泉和迟屿之间的话题在此刻戛然而止。
两人纷纷下了车,往老宅里面走去。
迟屿看着眼前的老宅,爬山虎的残骸还笼在墙面上,顽抗不屈地屹立于此几十年。
掩藏在深处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恍现于眼前。
那时曹曼莉经常带着他来这里玩,一待就是整天。
后来她过世,迟永泉便总是让管家用各种办法哄他来老宅,纾解心结。
“走吧,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