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由于武都郡为刘璋所有,蜀地运来的粮草却是不必去走汉中到关中的陈仓道,再转运到天水,而是可以直接从武都走祁山古道运输到天水道。
而祁山古道运输粮草却是有着不小的便利,此道有水力之便,在武都的略阳登船,沿西汉水逆流而上,可直至天水,诸葛亮北伐之时多次由此道进兵,就是因为有水力可以利用。
祁山道的这一点,当下也为刘璋所利用,在没有蒸汽机的当下,搞后勤运输,效率最高的办法是漕运,即是走水路。一条船运走的粮草,可以与几十辆车相当,并且速度要快得多,哪怕是逆流而上,也比拉车更轻便些。
依托着祁山道水道运输粮草辎重,刘璋当下正源源不断的接受着来自蜀地的粮草辎重,加之他这次出兵陇右,凡四万余众,并没有大动干戈,募军于州郡,因此在粮草方面,刘璋自觉较长一段时间可以不去担忧。
反观他的敌手韩遂,单就据有金城、陇西二郡,土地出产不盛,经年积蓄稀薄,再加上韩遂大力招诱羌胡,聚众数万,对粮草的消耗很大,自是耗不起的。
‘以我之长,攻敌之短。’刘璋打算尽量发挥他的优势,先耗上一耗韩遂再说,而他麾下的将校,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养精蓄锐,把身体养好养壮,待到韩遂一方出现粮草危机、士气不振的时候,再趁他病要他命。
至于韩遂会不会如刘璋所言,同刘璋僵持下去,这一点刘璋不做揣测,今番不管韩遂有什么举动,他都是安坐天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在天水磨蹭上个一二个月再说。
……
陇西郡,狄道城。
“真乃鼠辈也,大军径至此地,却坐守不动,与我等僵持而已。”河首平汉王宋建骂骂咧咧道,蜀军兵发陇右的消息他月余前就得知了,如今蜀军到了天水快半个多月了,却是在天水一动不动,好似一个王八般,至今都未向陇西郡挪动一步。
在宋建看来,这是蜀军怯懦的表现,也是那位大司马刘季玉名不副实的展露:“往日人多言刘季玉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乃公耳朵都的起了茧,孰料其人到底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领着大军气势汹汹而来,可到如今都还在天水磨蹭。”
宋建讥讽着刘璋,与会的众人不由大笑了起来,这里不少人是羌胡渠帅,素来好勇斗狠,悍不畏死,自是看不惯似是畏怯不前,不敢来陇西郡对敌的刘璋。
此时一名羌胡渠帅转出,这人乃是赫赫有名的烧当羌部的渠帅,虽是过去烧当羌叛汉,攻打陇西郡时,为汉军所败,首领出逃,种人流离,但如今烧当羌趁着汉室衰颓,散而复聚,恢复了一二元气。
今日烧当羌的渠帅引兵助阵韩遂,却是不小的一股羌胡势力,其羌胡人数凡四千余人。身形魁梧的烧当羌渠帅豪言道:“刘璋小儿不足为惧,当发兵天水,给刘璋小儿一二教训,使其不敢窥伺陇右。”
随着烧当羌渠帅的发言,有人出言附和,有人出言反驳,但听反驳的人说道:“刘璋不可小觑,前面派去天水郡的那几家部落,到如今都没有消息,据传是被蜀军设伏所败,杀略大半,余者尽坑了……以我之见,还需小心行事。”
“雕虎金,你什么时候这般惧事了,听你这口气,你对那位大司马是畏恐的紧啊……胜败乃兵家常事,胜上一场,败上一场,都是常有的事,况且那几家被派去天水郡袭扰的羌胡,是去试探蜀军的深浅,其部众多者千人,少者数百人,被灭了不是情理之中吗?”烧当羌的渠帅听得先零羌的渠帅雕虎金所言,他讥讽了一句。
这里一则是烧当羌的渠帅看不惯雕虎金谨慎小心的行事作风,二则是烧当羌和先零羌之间有不小的血仇,两家看不顺眼久矣,他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怒斥了雕虎金几句,舒坦舒坦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