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阁三楼,青荷包厢内。
气氛一片寂静。
在容真面无表情的视线下。
欧阳戎转头,脸色有些出神的看着地上的茶水,又看了看面前正襟危坐的冰冷冷宫装少女。
“容女史怎么在这里?”他问。
“欧阳长史在等谁?”
容真不依不饶问。
欧阳戎回过神来,皱眉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等,你该不会一下午都在云水阁吗?跟踪我来的?之前怎么不进来?等了一下午?”
容真淡淡说:“你不也等了一下午吗。等谁?”
欧阳戎脸色有些犹豫:
“这不一样,我……我还以为是秦兄或者他的人赶回来。”
“秦兄?”容真眯眼看他。
“嗯。原折冲府果毅都尉秦恒将军。”
欧阳戎点头承认,不过老脸微红,有些拘谨的偏开目光:
“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太好,容女史别笑话……其实我和秦兄关系很好,当初我在龙城还是县令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现在又在同一个地方共事,后来约定了一些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信号。
“眼下,他不是出征了吗?可今日我的人却发现,那边又有新的信号传来……”
容真听着听着,脸色有些怔住,紧接着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她蹙眉盯着徐徐道来的欧阳戎脸色,目不转睛的打量他脸庞,一点细微表情也不放过。
此刻,容真见到欧阳戎环视了一圈左右,叹气道:
“所以我请了半天假,就来这老地方等人,只是迟迟不见人来……额,容女史到底怎么我在这里的?碰巧遇到?”
容真不答。
欧阳戎脸色好奇的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她。
他起身走去,蹲下把茶杯捡起,紧接着取出一只新茶杯,重新给面前的冰冷冷宫装少女倒了一杯热茶。
容真没有去接茶杯,两手笼仍旧在袖子中,隐隐有着戒备状态。
欧阳戎小心翼翼的把茶杯推到她面前,问:
“与秦恒的关系,是我本人私交,秦恒将军其实还没有见过浔阳王府的人。
“虽然这件事,王爷世子他们早就知道,但是他们两方并没有过书信交集,应该算不上藩王勾搭领兵将领的程度吧?”
容真看见欧阳戎露出些犹豫脸色,叹气说:
“硬要说的话,也不瞒容女史,因为当初曾给未反叛前的北归戍卒上书求情,秦将军确实挺感激王爷和我的,算是有一份不为人知的交情在。
“但是秦将军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过前线机密军情给过我们,这一点,我欧阳良翰可以以人格担保,不信容女史也可以严查。
“另外,秦将军与包括蔡勤在内那些北归戍卒们已经没有了纠葛,眼下国家大事为重,他也不会念及旧情……”
坐在茶几后方的欧阳戎调整了下坐姿,挺直腰杆,一脸认真的说道:
“其实我们约定的这处信号预警,更多的是为了别的方面,早就准备好了,未免太过无趣。容女史你应该也破坏清楚,浔阳王府和在下,与某些人的关系不太好……”
“当然,有一点,在下是必须要正视的,我也不逃避此错。”
他发誓般的抬起右手,像课堂上举手认错检讨似的,一板一眼跟着说:
“我作为江州长史,本该只管民务后勤,不该和领兵将领过多接触,不像是刺史那样有现行的相应兵权,这一点,是在下之错,还不怪容女史追查,今日前来兴师问罪!”
容真突然道:
“你是觉得,本宫是为这事来的?”
欧阳戎微愣:
“啊?不然呢?不是容女史见面就问我在等谁吗……”
他话语顿了顿,苦笑道:
“容女史该不会不知道我在等谁吧,还是说,以为我在等其他一些人?”
说到这里,欧阳戎一脸好奇:
“以为是在等谁?”
容真锁眉看着他,一言不发。
欧阳戎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低头看了看茶水,又看了看坐姿端正、十分严肃认错的自身。
表情愈发窘迫起来,支支吾吾:
“容女史,刚刚那些话,你能不能当做没听见,就当耳边风,咱们……咱们重来,咳咳你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不好?”
他一本正经的建议。
“欧阳良翰!”
容真不知为何,突然就来气,板脸呵斥:
“你以为是过家家呢,还收回?!”
欧阳戎闭上了嘴,眼观鼻鼻观心。
容真柳眉倒竖的盯着老实下来的某人,她不显山不露水却分量不轻的胸脯处宫裙一阵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