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大的男人手持一把红光大作的刀,一步步逼近少年昭帝。那刀上的红光闪烁不定,仿佛有生命一般。下一秒,那刀便狠狠地向少年昭帝劈斩而去。
少年萧时在看到那刀的瞬间,头皮发麻,他没想到梦中千刀万剐的仇敌竟主动找上了门。他双眼通红,从殿顶之上带着瓦片强坠而下,横握长剑,护在昭帝身前,手腕一挑,挡下了莫凌峰手中的刀。
“大胆逆贼,休伤陛下!”萧时大声喝道。他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威严。
昭帝紧抓着萧时身后的衣袂,声音颤抖:“快!救、救孤——”
萧时挥起手中的蝉翼流光剑,在红光大盛的月见刀面前,这剑显得不堪一击。然而刀光剑影下,剑与刀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让整个宫殿都为之震动。
几番缠斗之下,萧时硬是挡下了莫凌峰的刀意,但自己也被那强大的力量震荡摔出,重重跌在地上。他抬头望去,只见莫凌峰手中的刀如一钩弯月,刀身红光粼粼,散发着诡异而强大的气息。
就是这把刀,杀了他药王谷的所有同门,也是这把刀,带走了他一直放在心间的人。
那之后的十年中,萧时征战沙场,多大的场面都无法让他再体会到那一晚的战栗,那是愤怒与稚嫩交织下,灵魂的震动。
而现在,这边陲小村的夜晚静谧而祥和,柳时衣家的院子潦草凌乱,甚至不比他在军中的帐篷大,他却再次体会到了那一晚的感受。萧时盯着柳时衣手中的锈刀,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这把刀……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萧时沉声问道。
柳时衣被他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有些结巴地回答:“就、就是捡来的啊,怎么了?”
“放屁你捡来的,分明是使诈从我家老爷手上骗来的!”
殷闲忠心耿耿的管事却顾不得那么多,怒气冲冲地瞪了萧时一眼。
“你又是哪来的小白脸,敢在这儿碍我们殷府的事儿。”
“唉你这人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们本家都来村儿里住下了,就殷胖子那点家业也好意思自称殷府呢。”柳时衣看着管事那张狐假虎威的脸就犯恶心。
管事干瘪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姓柳的还敢如此下他面子,他抬手一挥,身后的家仆们便凑了上来,把柳时衣和萧时围了个严实。
“赶紧把刀交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时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喔唷,之前老钱说书,讲所有坏东西的狗腿子都爱说这句话,我还说他没新意呢。你倒是来现身说法了。”
“姓柳的,你仗着我们老爷不在,就反天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之前在老爷面前装的人模狗样,就是想对我们老爷图谋不轨!”
“知道的殷胖子是你老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爹,你搁这儿当每个出现在你爹面前的女子都想做你小娘呢。怎么,你还要回去告状不成?那你一定得告诉他,我是个多么坏多么贪财的女人,让他下次少拱着张猪脸往我面前凑。”柳时衣把拿到锈刀起遇到的一切不顺心都发泄了出来,对着面前的管事也不再装好脾气躲麻烦了,麻烦还不够多吗?
管事被噎得直喘了两口粗气:“好,好,你倒是牙尖嘴利,你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嘴!”
管事身后的家仆们个个膀大腰圆,撸起袖子就准备收拾柳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