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裕第一次意识到,当大侠的第一步,可能并不是惩恶扬善,而是失去自己的生命。
想到可能眨眼之间就再也见不到祖母、小貂和家人们,他就怕得不得了,或许他本就不是个当英雄的料子,他只想回家扑进祖母怀里痛哭一场。
但现在沈溯点明了他心底所想之后,他又觉得不完全是那样的,他是害怕、是想家,但他还不想就此放弃,他还想继续站在沈溯身边,他想要救这个清丽的少女,让她不再轻视自己的生命,让她发现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值得留恋的地方。
殷裕揉了揉鼻子,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我还有事没做,我不会回去的。”
沈溯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回去:“行吧,随便你,反正命是你自己的,爱怎么样都是你的事,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
殷裕看着沈溯的背影,眼神中满是迷茫。
夜色朦胧,月光如水洒在屋檐上,映出斑驳的影子。柳时衣心中挂念着被温善言重创的萧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烦得不行,顶着个鸡窝头起了床。
趁着夜色,她悄然来到萧时的房门前,想看看这家伙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跟白日里刚醒的时候一样傻乎乎的。
房间没关,柳时衣轻轻推开门,只见萧时正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碗药,闭目轻嗅。
柳时衣见状,心中不禁好笑,这个石头,汤药还值得这么闻的吗?怎么不都是一股子苦味,难道他还想品鉴药材不成?柳时衣放轻脚步,缓缓走到萧时身旁,这人好像完全沉浸在了闻手中汤药中,甚至都没察觉到她的靠近。
柳时衣仔细观察着萧时的神色。男人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清俊,双目垂下,眉头微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柳时衣突然心生戏谑,伸出手轻轻在萧时眼前晃了晃,然后迅速收回。萧时感受到了面前轻微的气流,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了柳时衣那双含笑的眼眸。
“好闻吗?”
“你怎么在这里?”萧时沉默片刻,不动声色地将手中药碗放下。
“睡不着?”
“当然不是。”
柳时衣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眯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