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审了一会,薛濂还是一如既往的否认。
不但否认霸占强买民田一事,而且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姜游身上。
薛濂有爵位在身不能用刑,现场陷入僵局。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大理寺卿凌义渠轻咳一声问道:“阳武侯,你真不知情吗?”
“不知情!”薛濂继续否认。
“你确定是姜氏父子假借你的名义强买强卖?”
“确定!”薛濂使劲点头。
“好!”凌义渠嘴角也开始上扬,“既然确定他们强买强卖,那这块地是怎么变成赐田的?”
薛濂刚要开口,忽然觉得这个问题不对劲。
等等...
岂止是不对劲,简直是暗藏杀机。
他向皇帝请旨时说这块地是没人种的荒地,请求陛下赐给他。
之前把强买强卖的行为推给姜氏父子时,已经间接说明这里不是荒地了。
现在又变成了荒地...
前后矛盾!
看着面带微笑的凌义渠,阳武侯薛冷汗直流。
不对!
凌义渠不可怕,可怕的是孟兆祥。
孟兆祥审案时故意从霸占民田开始审理,诱导他反驳姜游的指证,从而坐实他知道这里之前是良田的事。
紧接着把他请旨荒田变赐田的事说出来,让他自相矛盾。
薛濂自认为聪明至极,没想到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孟兆祥拿捏了。
可怕,太可怕。
“我...我,我听说这里有一块没人种的荒地,于是向陛下请旨,把荒地变成了赐田。”薛濂方寸大乱,开始狡辩。
“是不是荒地不是你说了算吧?”凌义渠脸上笑容不减,“鱼鳞册上的荒地才是真正的荒地,请求赐田之前你查了吗?”
“我当然查了!鱼鳞册上显示那里就是荒地!”情急之下的薛濂把矛头引向了通州巡抚王敖永。
站在他旁边的王敖永差点被气死。
说好的攻守同盟,结果上来就卖队友。
其实这不能怪薛濂。
一是他之前说错话乱了分寸,被迫转移矛盾。
二是他打算让王敖永帮他一把,顺便将罪责最小化。
王敖永拱手施礼:“我乃一州的巡抚,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亲自去办。通州河水偶有漫堤毁田的事发生,下面人报上来,衙门里就会在鱼鳞册上更改。”
“阳武侯去衙门里询问时,这些地在鱼鳞册上确实是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