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文早晚有一天也要回乡养老。
他可不想前脚刚回到家,王之心后脚就找上门说他家的房子下面有矿。
所以他借机把这件事搞大了。
他表面上是在对付王之心,实则是想让崇祯停止开矿。
“王之心,”范景文悠悠说道:“亏空,开矿,索贿,害人是四件事,不可沦为一谈。你试图以弥补亏空的说法掩盖索贿并害死他人的罪行,既不合理,也不合法。”
“君子当求大利,不为小恶。你口口声声为了朝廷,做的确实损害了他人利益的事,此举与那些横征暴敛的贪官污吏又有何不同?”
“范阁老!”王之心冷哼一声:“别提君子二字,那只是用来标榜自己的工具罢了。”
“有些人口口声声说着仁义道德、君子之行,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所谓的君子,也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我只知道朝廷有亏空!你们解决不了亏空,我就得解决。否则平辽大军就会缺饷,前线就会打败仗,最终倒霉的还是朝廷和百姓。”
范景文轻咳一声:“王之心,朝廷确实有亏空。但户部和内阁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总是用这件事做挡箭牌,实在是恬不知耻。”
提到亏空,众人看向户部尚书谢三宾。
谢三宾本以为自己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说来说去话题却来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低着头,装作没有听到。
“陛下,”范景文看向崇祯,重新把话题拉了回来:“王之心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请陛下严惩!”
范景文的要求很低,只想严惩王之心,并不想把他搞死,
因为倒下一个王之心,还会有无数个王之心站起来。
他要借着王之心这件事,达成停止开矿的目的。
朝堂上的其他官员纷纷抬头,打算看一看这位大明皇帝如何处置东厂提督。
如果严惩王之心,崇祯无异于自断一条臂膀。
如果从轻发落王之心,又无法平息朝堂官员和地方士绅的怒火。
这个看似十分棘手的问题,崇祯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王之心是什么人?
当了十几年的东厂提督!
心眼子比马蜂窝还多。
他或许办不好某件事,但绝不会把这件事办砸。
开矿的最终目的是搞钱。
王之心搞钱的原则是广撒网,而不是可着一只羊薅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