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天色没分明,他们也没有仔细看品种,现在这一看:好家伙,总共十四盆花,除了春兰宋梅,就是隆昌素!
个个长得纤细文雅又水灵,跟江南水乡的美人似的。
主要是这种素雅恬淡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得了。
在南方将兰花养成这种品相,尚且需要精心照顾,控制叶片大小,十分不容易;在北方,除了把兰花养成活之外,还能养成这样,简直是难上加难。
今天来摆摊的,可都是懂行的,越看越感觉难得。
这十四盆花草,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
一个白头发的老摊主忍不住,走过来说道:“小伙子,你这些兰花哪儿来的?看着还行啊。”
纪元海微笑:“您要吗?”
“什么价格?”
说着话,把手拢在袖子里面,递过来袖子。
袖中议价,不让外人得知。
这也是一些老一辈的习惯了。
谈价各凭本事,买高买低谁都无从得知,也别后悔。
你如果不够了解市场,那就是你自己活该吃亏,没有本事怨不得别人。
纪元海把手伸进袖子里面,摸到两根苍老的手指,顿时一笑,就要抽出手来。
二百块钱?这可不是纪元海想要的价位。
这里是省城,这等品相的兰花名种,还想二百块钱拿走,根本不可能。
白发老摊主连忙拽住他的手:“再谈!”
又多了一根手指头。
三百,这个价勉强可以,但是纪元海并不想这个价卖掉。
见到纪元海依旧不出价,直接就要抽手走,白发老摊主急忙叫住他:“没有这样的!你出个价!”
“出个价!咱们还还价啊!”
纪元海点点头,手掌在袖中团出了个小鸡啄米姿态,意为“七”。
白发老摊主立刻压价:“这不成,绝不成……一盆花哪能这样给价,太高了!”
手指头做了个“四”。
纪元海笑着摇头。
白发老摊主又开口压价,纪元海笑道:“您也不用说了……就说我这花,你从其他家见过没有?有这么好的吗?”
“我养它这样,花了多长时间,用了多少心思?”
“您想过没有?”
“您要感觉贵,我还感觉便宜,赚不回来我这么长时间的本钱呢!”
白发老摊主听后,也是很为难。
平心而论,这些兰花的确没有足够的心血付出养不成这样——但是四百块钱是真的已经很高,可称之为天价了。
哪能再更高?
七百块钱,这岂不是要捅破天吗?
陆荷苓在一旁听着纪元海的话,再看看信以为真的白发老摊主,心中并无惊讶。
有些事情,她早就察觉纪元海非同寻常。
这些兰花,也只有她才知道,根本就是纪元海从枝叶开始培养,十分违逆常理的七天时间长成这样。
她从口袋内摸出随身携带的鸡血石印章,在手中摩挲一下,又低头看一眼母亲的镯子。
爸爸妈妈,看到了吗?
我的丈夫,不是个寻常人物啊。
“可你这里有十四盆……”白发老摊主说道。
纪元海点点头:“十四盆,个个是精品,您要是愿意买,这里面我随你挑。”
白发老摊主犹豫了一下,终究感觉价高,摇了摇头。
回了自己摊子。
纪元海也不以为意,跟陆荷苓坐在一起,见她手中拿着鸡血石印章,便也没有打扰她。
随着白发老摊主购买不成,其他摊主猜到纪元海的价格必定非同寻常,因此也都没有过来询问。
不约而同地,也没有一个人提醒纪元海和陆荷苓太阳照射的问题。
能种出这么品相绝佳的兰花名种,不像是不懂花的,兴许是有什么诀窍?
有人是这么想。
也有人还是等着看热闹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展览馆那边已经开门,开始忙碌起来。
各单位、外省的一些单位,都已经提前将精心照顾的花卉送到展览馆。
公交车也已经开始运转了。
王竹云从公交车走下来,提着一个饭盒,还有包子油条,快步跑过来。
“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带来啦!”
王竹云笑着打开饭盒,里面是豆浆。
纪元海说了一声谢谢,问她吃了没有。
“我也没吃呢。”王竹云说道。
纪元海不由地笑了一下,示意陆荷苓和王竹云俩人先吃饭。
等她们吃过,纪元海才把剩下的几个包子,两根油条吃掉。
豆浆就算了,让她们两个喝掉,纪元海没碰。
吃过饭后,王竹云和陆荷苓两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再加上纪元海也是眉目英挺的年轻人,跟其他中年了、老年人摆摊的风格真是截然不同。
总感觉,他们三个无形之中,洋溢着其他摊位没有的东西。
远远看到展览馆的那位牛哥从路旁经过,纪元海连忙起身打招呼:“牛哥!”
牛哥:“哦,你们三个还真来了?”
“嗯,牛哥,我们来了。”纪元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