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忙碌完,王竹云从后屋到了前面店铺来。
“元海,我在前面吧?你跟荷苓毕竟是两口子呢。”王竹云开口说道。
纪元海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
王竹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你就别管了,你不是总抱怨我耽误了你们夫妻团圆吗?我现在不耽误你们,你难道感觉不好吗?”
她总不好说,因为前两次自己侧着耳朵听墙根,知道纪元海火气旺吧?
虽然纪元海和陆荷苓已经结婚,她心中的某些悸动,也许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现实,但是她也可以体谅纪元海,也不忍心让他憋着。
这份心意,她当然也是有的。
纪元海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话题,我跟你谈吧,就有点像是耍流氓似的;但要是不说吧,又感觉含含糊糊。”
“就这么说吧,前面店铺这边就一个折叠钢丝床,还比较空旷,你一个人休息不好,还是我身强力壮不在乎这点变化。”
“再者,我跟荷苓也不一定就非得……你说对吧?”
王竹云红着脸,看他一眼,小声道:“你跟牛犊子似的,当我不知道啊?荷苓都心疼你,怕你憋坏了,我怎么好意思耽误你们?”
荷苓怕我憋坏了?
纪元海的表情有点微妙:“你到底听了多少?”
王竹云的脸顿时越发殷红似血,低着头小声道:“别说了!让你去,你就去!”
说完话,推了纪元海一把,让他去后屋。
王竹云自己则是坐在了前面铺子的钢丝床上。
纪元海走到后屋去,陆荷苓疑惑地看着他:“竹云呢?”
“她说让咱们夫妻团圆。”
纪元海低声跟陆荷苓说了几句王竹云听墙的事情,陆荷苓顿时羞得脸通红。
“她……她这……”
最后陆荷苓小声道:“元海,你怎么想啊?”
纪元海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竹云看上去乐观开朗,还有点风风火火的,其实早就被家庭变故弄出来心理阴影,离家出走不止一次,生无可恋的想法估计也有过。”
“如果我们两个现在因为这件事,开始跟她见外,跟她冷淡,我担心她根本承受不住。”
“还有一年毕业,到时候她走上社会,渐渐成熟,应该也就好了。”
陆荷苓点点头。
纪元海的话的确有道理,王竹云现在是经不起他们夫妻俩再“抛下”的。
家庭的温暖王竹云只能在爷爷奶奶那里感觉到,偏偏爷爷奶奶又坚持一件事,那就是她到底是父亲王文博的女儿,在爷爷奶奶那里住下,他们就一直试图努力让父女和好,家庭和睦。
为了不让爷爷奶奶难受担心,王竹云最终也只能回家里。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竹云是不止一次对陆荷苓、纪元海说过,跟他们在一起的一年时间,是十年以来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她真的舍不得跟他们分开。
所以,即便王竹云今天“越界”,掺和到两口子的夫妻事情上来,纪元海和陆荷苓也要念旧情、照顾她的心情,不能跟她开始关系冷淡。
“元海,我是担心……”陆荷苓把嘴凑到纪元海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纪元海说道:“你现在怕是说的有点晚了,她的确有点这方面情绪。”
“不过你也明白,竹云肯定不会对不起你我。”
“我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看一步。”
陆荷苓点点头,已经明白了。
若是王竹云走上社会,有了更好的选择,或者将感情转变,纪元海和陆荷苓当然不会强求她如何如何。
若是不然,也只能到时候再看,再说。
“那今天晚上……”陆荷苓又问。
纪元海笑道:“总不能真的来一次吧?”
“来,我亲爱的媳妇,让我亲一亲,咱们聊聊天,一会儿我让竹云回来睡。”
“嗯!”
陆荷苓带着笑容投入纪元海怀抱,两人拥吻片刻,说一会儿亲热的话语后,聊起来冯雪、岳峰、马向前这些人。
“冯雪倒是挺好,岳峰也还可以……要是我们遇上马向前那种人,你说可怎么办?”陆荷苓说道。
纪元海淡淡说道:“荷苓,你不用怕。”
“咱们现在虽然在省城有了两间店铺,一个院子,还有点资产,但是说到底咱们还是平民,平民就要有平民的心态,没什么害怕失去的外物。”
“得罪了他们,我大不了匹夫一怒,失去这些东西也就是了;就算是失去这些外物,失去所谓光明的前途,我依旧会尽最后一分力保护着你。”
陆荷苓听着,不由地感动到心脏都仿佛被攥紧,眼中涌出泪花,紧紧地搂抱住纪元海。
纪元海继续笑着说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回到小山屯种地当农民,荷苓你可不要嫌弃我啊?”
陆荷苓脸颊上带着泪珠,凑到纪元海面前用力亲他一口。
“到时候我给你生一大窝娃娃,咱们一家子都种地,再也不上城里来啦!”
纪元海搂着她,又亲了片刻,将她咸咸的泪珠也亲吻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