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纵然沪海的温度并不比北方冷的那么直观。

可是自带魔法伤害的寒冷，更能刺入身体。

随着姚茗玥的往后一躺，落水的声音传来。

徐牧森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虽然两个人这辈子做不成夫妻或者情侣，可是两家人的情谊，他们两个人的羁绊。

徐牧森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啪！”

接连落水的声音。

这里可不是外滩，还有河岸线缓冲，徐牧森落入水中，顿时就感觉周围的江水带着难以形容的寒冷。

“姚茗玥！”

徐牧森忍不住说着她。

出了水面，姚茗玥嘴里还呛着一口江水，一头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

姚茗玥终于有了声音，她发出一声轻咳，嘴里又吐出来不少水，可是意识依然很模糊。

他看着此刻面色惨白而痛苦的姚茗玥，她的嘴唇带着水痕，在夜色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颜色。

徐牧森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轻轻托起姚茗玥的脖子，让她的呼吸通畅。

好巧不巧让徐牧森顿时痛饮一大口，江水带着一些鱼腥味，徐牧森都被呛的咳嗽了一下。

“姚茗玥！”

她此刻双目紧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伸出手，抓住了江边的石头，带着此刻已经呛了好几口水的姚茗玥给捞了上来。

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那粉嫩的舌头，整齐的两排小白牙。

她轻轻托起姚茗玥的下巴，捏住了她的嘴两边。

“咳咳…”

这个温度，贸然跳下去，一般人很有可能直接就抽筋了。

幸好这江水正处在枯水期，并不太深，徐牧森伸出手，在江水中一把把姚茗玥给抓住了。

要是徐牧森再晚点跳进去，估计就真要出事了。

摸了摸她的脖子，呼吸都极其微弱了。

喊了两声姚茗玥还没有醒，修长的眼睫毛在痛苦的微微颤抖。

她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从小到大，每一天的记忆似乎都在脑海里极速的回播了一遍，甚至，那些记忆似乎还在无限的延展……

这个疯子……

徐牧森赶紧把她给抱上岸边。

周围也没什么人。

把她的舌调整了一下角度，免得舌头卡在气管里引起窒息。

就像是有无数的针刺一点点的刺进皮肤里，顺着浑身上下的毛孔，刺入骨髓的痛楚。

此刻，姚茗玥恍恍惚惚的，慢慢睁开了一丝眼睛，刚才落水的那短短几个瞬间。

徐牧森还是会一些急救知识的，这会也顾不上别的了。

她觉得自己胸口好闷，眼前一阵阴影，慢慢的，徐牧森着急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他深吸一口气，凑过去准备给她做人工呼吸。

徐牧森又按压了几次，看着姚茗玥有点呼吸困难的样子，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叹口气。

徐牧森抱着她先放在了长椅上。

可是徐牧森无心欣赏了。

徐牧森看她终于恢复了意识，终于放心下来了，但是紧接着就是一阵闷气！

他伸出手又拍了拍她的脸：“姚茗玥，你现在可真有本事，跳江跳上瘾了是吧？”

未来的画面，就像是科幻电影一样，许多记忆碎片，接踵而来，她一瞬间已经分不清了虚幻还是现实。

一出水，寒风一吹，徐牧森都感觉刺骨的冷。

这個时候了，救人最重要。

这是把自己当痰盂呢？

“咳咳……”

扯开姚茗玥身上湿透的风衣，伸出手，开始给她做着心脏复苏。

两个人的距离顷刻间接近，就在嘴唇要触碰的瞬间，姚茗玥却忽然又吐出了一口水。

姚茗玥此刻双目紧闭，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嘴角还有一些江水顺着流淌。

徐牧森咬紧牙关，没时间想着冷了，他睁开眼，漆黑的江水，徐牧森只能看到前面一点点的光亮。

姚茗玥恍惚的神情终于慢慢恢复了神色，可是脸色依旧苍白，浑身都被微风冻的不断颤抖。

她的目光缓缓聚焦，她的嘴唇都已经发青了，可是当她看清徐牧森的脸时，她恍惚了好久。

刚才那些纷乱的记忆，小时候，有现在，还有一些…似乎是未来的幻想。

她现在脑子里很混沌，这种像是死过一次的感觉，竟然让她有一种说不来的畅快。

仿佛，许多事情都能想通了，许多事情都能释怀了，也有许多事情，她心里越发坚定了。

她忽然露出了一抹傻笑，笑的让人看着有点发毛。

“还笑？你差点就成了淹死鬼了知不知道？”

徐牧森这会也是真的有点火气，虽然知道这个小病娇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过激成这个样子。

“徐牧森…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姚茗玥语气虚弱，忍不住的颤抖。

“那也挡不住你作死！”

徐牧森咬着牙，可是看到姚茗玥被冻的浑身颤抖，他还是直接把刚买的羽绒服拿过来给她披上。

这样一边骂着她，一边又关心她的动作，让姚茗玥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徐牧森，你又救了我一次…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欠我什么承诺了。”

姚茗玥看着他，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神情：“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可以真的重新开始了。”

姚茗玥依然很虚弱，一句话都好一会才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