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安是来自于某种未知,这股未知就藏在这两者之间。
是什么呢?
姜逸不知道,眼前仿佛有迷雾遮住心灵,一思考,一追溯,那念头就散了,想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所以有了他和纳西妲以最基础的禅理开始论道。
希望在双方的辩论之中,找到不和谐之处。
找到自己想了什么,又没有想到的东西。
纳西妲此刻,就是能照耀出他污垢的明镜。
“贪,对顺的境界起贪爱,非得到不可,否则,心不甘,情不愿。嗔,对逆的境界生嗔恨,没称心如意就发脾气,不理智,意气用事。痴,不明白事理,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妄取,起诸邪行。”
“不说须弥诸法‘断我执’,璃月仙道的斩三尸,就可叫我的道心,已无贪、嗔、痴。”
“三尸不代表贪、嗔、痴,但却是贪、嗔、痴产生的地方。”
“好华饰,好滋味……以及……繁衍之欲望。”
“可是……”
姜逸内望己心,诸多念头。
“克已慎独,守心明性。”纳西妲在姜逸允许下,对姜逸读心,“你无贪,无嗔,无痴,不好华饰,不好滋味……最后的欲望,来自于你掌控的生命之法则,是自然之规律。”
“属于你自己的繁衍之欲,生命之真情,明明也被你约束,被你掌控。”
“不……”
纳西妲感觉自己好像看错了。
“你已经照见五蕴皆空,已是‘断我执’,也不执着于情色,达到有情忘情至情之境界,对你来说,对生命情感的尊重,胜过那生命的繁衍欲望。”
漠然的神性和人性在交织,神性是“断我执”,人性是“克已”,他确实是完美的心情,不执着于欲望。
因为……欲望只是运行于“生之极”的手段。
“祂”以真实的模样“欺骗”住了眼前的神明。
镜子能照出一角透彻的天空,可不代表整个天空都已被镜子倒映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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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心,应该能驾驭你生的力量才对。”纳西妲手放在嘴边,思考,“身、口、意三业,你体内的魔神业障也不能污染你。”
“可我……越感觉自己的‘清净’,‘无垢’,我越是不安。”姜逸望向维摩庄,在须弥语中,那就是清净和无垢,可实际上呢,那安宁平和的村庄之中,藏了愚人众,涌动着罪恶而黑色的阴谋。
纳西妲和姜逸几乎在此刻以心印心,但还是找不出姜逸说的不安的来源。
虽然外面有漆黑之力带来的混乱杂念,但那些东西尚不可能侵蚀掉如此透彻的心境。
“见惑则思惑。眼耳鼻舌身,贪爱色声香味触五尘之烦恼,你之内惑,我看不见。”
“那么,你凭空而生的不安,可来自于……迷于界内外恒沙尘数法所起之惑障,此为断除见思惑后,易着于空观而未能进一步了知众生之尘沙惑,及对治教化法。”纳西妲的眼眸散发出翡翠的明亮光辉。
见思惑为烦恼障,尘沙惑、无明惑为所知障。
一心而三惑,见思,尘沙、无明,大慈树王断除三惑,而为智慧之神。
尘沙惑,仅为救度众生之菩萨所有,此惑不断,则不得自在!
“你作为人之神具有此惑的话,也不奇怪。”纳西妲有点伤心,她自己并不是那全知全能的大慈树王,智慧之神。
“我也在此惑之中,我……看不出来。”
“但我知道,此惑不会造成人的失控。”
“此惑是空惑,所意,一切众生具有无量惑障,故对治众生惑障有无量教法。以我的理解,众生的烦恼不同,要因材施教。”
“而我尚执于空理,致未能进一步了知众生无边之差别相。”
“我无法知道人们情感的诸多变化的缘由,自然我还做不到如大慈树王的智慧,去引导整个须弥的民众。”
“我心中只有空洞的理论。”
只有面对姜逸的时候,纳西妲在说这些深奥的智慧之理时,才不必用比喻。
“虽得智慧,但我也未圆满,你说的这些,我也不能完全做到。”姜逸的人性望着垂头丧气的纳西妲,不由挣扎而出,“众生无边之差别相,我们可以一起看,一起解众生之无量惑障。”
“抱歉——!明明是来帮你解惑的,现在还要你来开导。”纳西妲打起精神,“我们继续吧!”
虽然没有以话语应答,但纳西妲并不是没有回答,众生无边之差别相,我们……自然是一起看的啊!
我的森林王。
一整天。
两人对姜逸不安来源的调查,毫无收获。
不过,两人对大慈树王留下的“引业”之法进行重构,诞生了一道之前设想中,对付博士的“诅咒之法”。
博士能利用魔神残渣做实验,普通业障,或者业火可能伤害不了他。
而“引业”,可引动决定有情众生在下一生将转生于何处的业,在姜逸家乡的禅理里,这就是有情众生投生到六道轮回中某一道的决定性因素。
“我的七十二变只作用于自身,未来或许可试试看作用于博士了。”
姜逸微笑。
这道术法还不完善。
完善的术法,以博士身上最强有力的业种子点燃业火,然后在博士极致虚弱后,就可将博士投入“畜生道”之中,叫他感受相应的果报。
这是融合了姜逸异世之理的术法。
提瓦特没有真正的六道轮回,但可以以梦境造一个,把博士的灵魂拉入梦中“畜生道”,不断轮回。
叫他感应“畜生报”。
纳西妲自然是想不出这种术法的,不是缺少智慧,而是太善良,后面几乎是姜逸一己之力完善的。
普通的“引业”,也就是“灭净三业”的超度罢了。
当然,死去后流入地脉的意识,最后有没有可能转生为林猪,团雀,就只有世界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