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如阳光，就如那……象征太阳的大慈树王。

姜逸也愣了一下。

纳西妲对大慈树王的记忆已经被删除，虽然纳西妲没有继承大慈树王全部记忆，但继承了大慈树王所有事迹。

加上之前定计划时，纳西妲曾和大慈树王交换过无污染的、由记忆转述的自身故事，姜逸没有探究过纳西妲交换了多少，但此刻对方的笑容，真的叫他想到了大慈树王。

一道隐晦的不属于人间的祷告诞生，夹杂着人间亿万的愿力之中到来。

这道祷告无法指向姜逸的整个存在，只能连接上姜逸的两个化身。

“来自于群星之外，穿梭于未果之梦和意识幻象中的阴影。”

“污秽和腐朽诸元素的蔽日魔龙，漆黑宇宙之子。”

“空间在你面前溶解，万物在你面前迎来终焉，世界无内外之隔。”

“历史的长河，亡者的遗愿，文明的废墟，在您修长的冥河龙躯上流淌。”

“请您垂下您末日的绯红目光，聆听我们无法实现的愿望。”

“宇宙生灭的法则，最终命运的代行者。”

“漆黑的——灭世应龙。”

……

“请您垂下您末日的绯红目光，聆听我们无法实现的愿望。”

“宇宙生灭的法则，最终命运的代行者。”

“殿下和您的合作，是伟大的开始。”

“待到深渊淹没神座之时，您当遵守约定而来。”

……

紫色雾气朦胧，阴暗腐朽的大殿上，不祥邪气团团如云，属于深渊魔龙殿下的魔像立于深渊之中，接受着丘丘人、深渊法师的朝拜。

魔龙魔像之上的漆黑宇宙之力，浓郁到就算是深渊魔物也畏惧，不敢触摸接近的程度。

只能在灯火摇曳的阴影之中，匍匐颂唱那深渊的祷词。

一圈又一圈紫红色的深渊咒语，就像蝌蚪文游弋在大殿高耸的一根根立柱之上，形成越发厚重昏暗的帷幕。

深渊法师持着法杖，跳着祭祀魔天的舞蹈。

叫暗红色的深渊渊薮之火燃起。

有祭品送于魔龙，还有等同漆黑的另外一尊存在。

“行走于时空上的巨神，头戴深渊冠冕，身披漆黑龙翼，象征宇宙终极星体，坐于至高王座上的深渊之大君，漆黑魔龙之本尊。”

“时间，空间，尽皆虚无。”

“礼赞您无光的黑日，礼赞您寂灭群星的威能。”

一轮深邃恐怖的黑色大日出现在深渊之上。

就像古老时代，属于坎瑞亚“黑日王朝”时代的黑日，降临于此地。

一道漆黑立方体堆叠的终极虚无之门若隐若现。

这亦是姜逸的一面。

深渊教团想要姜逸保留的一面。

由此不惜叫众多深渊魔物成为姜逸的信徒。

这些祷告是约定的提醒，也是送对方入深渊王座的礼赞。

创造一位新的深渊力量掌控者，真正的深渊之大君。

祈祷无法改变神的心意，操控神的意识，但可以知道神的喜怒。

毕竟，不喜，就不会接受。

姜逸的目光垂落于深渊，微微颔首，叫深渊出现异象，证明他并没有忘记曾经的约定。

深渊的魔物并不能提供人界的界力，提供的是无以名状的漆黑命运。

而他如今并不畏惧这份命运了。

位于须弥西侧的太昊伏羲相再次发生一次变化，龙尾消失，重化双足，身上的玄衣也变成了更加缥缈自然的大道羽衣。

这是黄庭仙道统御诸神，包括太昊伏羲而凝聚的和光同尘的另外一种道相，可行走世间，开化众生，更加接近自然红尘的道相，包裹了更广阔的大道。

毕竟太昊伏羲是黄庭仙道的众神之神，但不代表黄庭仙道本身，他只是黄庭仙道内的天帝，大道的一，而非太极和无极。

姜逸把纳西妲放在云层上，看着这片须弥大地，发出叹息。

终该让一切如初了。

“成为降临者的异界存在，告诉我，你是如何消化赤王的那些知识的？”翠草之龙阿佩普的声音，叫姜逸暂时停下了动作。

“我现在了解了你们的计划，仗着天上的威光，自诩此地领主的小小神明，布耶尔，还有你，学那阿赫玛尔，娜布·玛莉卡塔，吞噬禁忌知识，获取智慧，挣脱高天既定的命运？”

“如果在之前，我一定会嘲讽你们和阿赫玛尔和我一样，重蹈覆辙，成为毁灭自身子民的灾祸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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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现在，在见过‘末日’，承受过那种痛苦后，我也无法相信疯狂的你们居然真的成功叫你掌控了漆黑宇宙的力量，解析了禁忌知识，而不受侵蚀。”

翠草之龙身上依然有着层层黄沙，透着虚弱，还有苦痛。

纳西妲从云层之中，来到翠草之龙阿佩普面前。

“我身无身，与道合真。”姜逸并不吝啬告诉答案，“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托天下。”

翠草之龙阿佩普理解着这句话的意思。

“意思是说，我之所以有大患，是因为我有身体；如果我没有身体，我还会有什么祸患呢？所以，珍贵自己的身体是为了治理天下，天下就可以托付他；爱惜自己的身体是为了治理天下，天下就可以依靠他了。”纳西妲为翠草之龙解释道。

“不用你解释，布耶尔，我不是无法理解这句子。”阿佩普不满道，当她是文盲吗？

“患是漆黑，所以你没有了身体，也就没有祸患？但你又珍惜自己的身体，爱戴天下，所以有了合道的身躯？”她提问道。

那句话的普通含义只是治理天下，但深层含义却可为修行之法，一种高深境界，实在玄妙。

姜逸含笑，指着翠草之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