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都指挥使,这种话不妥吧?”
“哈哈,我是当你是自家兄弟才讲的嘛!美女慕英雄,这南京舞绝,据说在南京是做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的,但来了我们东京后却是主动进了大帅的后院,我这不是为大帅高兴嘛!”郭啸兴致很高地说道,“秦兄弟你给大帅请郎中,我现在回去想办法给大帅搞点虎鞭鹿茸来!”
“找这些东西干嘛?”秦虎转头看了看郭啸。
郭啸嘴巴一咧:“你小家伙毛都没长齐,懂个啥?!你大哥我儿子都已经满地跑了!这东西有没有用,我自然最是知道!”
秦虎摇摇头没理会他,既然大帅已经同意了见邹神医,他得尽快去安排好这件事。
次日一早。
“老朽华奇,见过徐都总管。”
“华先生请坐。”徐三非常诚恳地开口道,“徐某邀您相见,寻医问症为次,慕名相见是为首。常言道,医者,仁心也。先生来我辽阳,以医术诊症救人本属大德,然坐堂施药,救治百姓却是行常人之难行,实在令徐某佩服之至。”
邹放坐定,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面容,却带着无比陌生的神情,心中极为感慨,只能继续客气道:“都总管过奖了,仁心乃人之本心。多年之前,老朽曾有一忘年之交,就曾有言:医道,乃天下大道之一,道之所在,医之所存。吾行医之辈,更得以执道而行于世间。”
邹放的这一番言语,很让徐三耳目一新,他不由地脱口而问:“敢问先生,道之为何?道又为何性?”
“老子有曰:道,先天生而生,为天地之母。而后道生一,一为有物;一生二,二为天地;二生三,乃天地阴阳交合,从而三生万物。”邹放侃侃而述,“所以,大道即主宰万物之真理,而万物当可反证大道。”
“大道即主宰万物之真理,而万物当可反证大道。”徐三细细咀嚼这一句话,一种似曾相识、却又令自己恍然大悟的感觉很是奇妙,他禁不住再次起身,拱手施礼道,“华先生此言甚是精妙!佩服佩服!”
“不瞒都总管,此言也是我那忘年交之少年郎所言!老朽不过只是拾其牙慧!世人之所以生病遇患,无外乎天地阴阳之理在个人身体上受阻,而医者,便就是于其中顺应天理、疏通阻断之人。所以,这些年来,老朽按其指点,于天下四方游历,方才小有心得。”
“哦?如此之少年奇才,却令徐某心生向往啊!”因为邹放未曾明言此人是谁,徐三也明白对方不便直言,虽未曾追问,但在言语中也是极为钦佩。
“天下人事,皆因缘聚,离散天定,分合有数;缘若未至,对面不相识;命中有定,天涯若比邻!”邹放此时的几句话,说得是句句有所指,字字皆深意。
徐三也说不出怎样的原因,竟觉得这位老神医与自己十分投缘,一时间便依着这天下大道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地深入探讨起来。
“先生乃世外高人,绝非吾等凡夫俗子,某在先生面前,不敢有所隐瞒。”当不再质疑与提防邹放之后,徐三先是摒退了包括秦虎在内的所有人,只留下邹放之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求医诉求,“说来可能难以相信,在某的记忆之中,只能记得过去一年左右的事情。而在此之前,从哪里而来,做过什么,与何人有过往来,甚至某是否真的姓徐,某的这一身文武技能学自哪里,等等,却是一无所知,无从想起。”
“都总管所得的此症并不少见,称之为‘失忆症’。多半都是由头部受到重击之后所致。”邹放胸有成竹地说道,“失忆症原因不一、症状不一、时间与状况不一,所以它的治疗方法也各不相同。”
“华先生是否能有策相治?”
“医者不妄言,老朽愿意一试!”
于是,一番极为仔细的搭脉听诊之后,邹放又凝视关注徐三的目光、气色,尤其又让他除去头巾,细细观察了一番头部周围的细致之处,然后却是长久地低首沉思了好长一会儿。
“华先生可是有何疑虑?”
“老朽姓华,稍通医道,平时也有恭维之辞谬赞为‘在世华佗’,然我等医者却是大多都不愿成为‘华佗’,都总管可知这是为何?”邹放突然提起了一个看似并不相干的话题。
徐三反应极快,立刻答道:“可是因为华佗为曹操诊断施医,然而却是命丧于曹操之手么?”
邹放点点头道:“医者言而无心,患者听之有意。华佗的人生悲剧除了因为遇到了如曹操这样极度疑心与猜忌的人之后,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在治疗的病症在于人的脑部。患者若无对于医者的绝对信任,纵有回天之术,恐也寸步难行!”
徐三哈哈大笑,并道:“华先生多虑了。同样是华佗,当他遇上了关羽,提出刮骨疗毒的治疗方法时,关羽还不是坦然大度地把自己的胳膊全然交给了他吗?徐某不才,不敢妄比关羽,但决然不会是曹操这等无情无义之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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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依老朽的摸脉诊断,都总管的失忆症乃是脑中淤血聚积,经脉受压,精气不畅,进而让记忆受阻。”邹放缓缓说道,“倘若没有猜错的话,都总管一旦遇上与昔日记忆密切相关的关键人与事时,这头中必然剧痛无比,但又无法记起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