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医学会创伤外科分会,是创伤外科在国内最高层次的学术组织,要成为其组委,一般的教授都不够资格!
全国创伤外科有多少教授职称拥有者,少说有大几千。
华国创伤外科分会的组委成员,也就一百来人。在其中有一席之地,是实力与荣誉的一种象征。
方子业目前连鄂省创伤外科分会的组委成员都不是,想跳跃华国医学会创伤外科分会组委成员在原则上是不可能的。
邓勇也知这一点,因此也不为其他人添麻烦,笑着解释道:“郑教授,子业其实还年轻,从学校学制严格算起来,他刚毕业二十几天。”
邓勇的一番解释,直接将“凡尔赛”三个字推到了高潮,且台下几乎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
之所以是几乎所有人,是在座的人里面,还是有知道方子业的真实身份的,比如说恩市中心医院的吴国南主任、段宏等人。
郑海东修长的脖子缩了缩,当着全场所有人的面干嗓子低声吐槽了一句:“运气真TM好。”
郑海东的声音是不大的,但经过话筒的扩散就不得了了,这样的骂街至少能被所有人的耳道清晰搜集到。
会场里很多人都错愕,少部分人则是灰心一笑。
嫉妒只会让人发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如同郑海东教授这样的巨擘,也会当众骂街,足以见得他对邓勇的嫉妒有多么深刻。
邓勇也不恼,笑呵呵地回:“谢谢郑教授的夸奖,郑教授,劳烦您把话筒递一下王诚教授。”
能收到方子业这个硕士进到中南,的确是运气。
谁能想到方子业能到如此成就,当初方子业也是差了一丁点就被中南医院给淘汰了。
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王诚教授的身高不高,大概一米六五,身材略胖,看起来像一个和蔼可亲的小胖墩,开口道:“我要问的问题比较接地气,也很直接。”
“俗话说,湘楚之地,湘省鄂省不分家,邓教授,能不能劳烦贵院的方医生,来隔壁房间坐一坐啊?”
“也不用很久,半年左右就可以了,我们必然以最高的……”
本来来者是客的,但王诚教授直接要戳了邓勇的左右心室,那也受不了,顾不得什么敬上宾了:“王教授,这都隔了屋子还算不分家的话,那我们也得先在自己的家里转一转。”
“这不行,这绝对不行。偶尔两三天还可以。”邓勇无限缩窄了这个期限。
毕竟,湘雅医院也是老牌医院,其底蕴和实力,也就略逊于同济!
“那也行。”王诚教授笑呵呵起来,而后就把话筒传递了出去。
其实啊,王诚教授的算盘,就连学术报告厅外的狗都听到了,然而,他这样的漫天要价,邓勇也必须要予以一定的回应。
孤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
方子业以后要在全国行走,孤立无援肯定是不行的。
邀请交流学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不是算计你什么东西。
为求学求知,只要没有打破底线,那么所谓的厚颜无耻,都是合情合理的。
就好比,以前的洛听竹,为了学习机会,就经常找袁威宏请教,找方子业请教,这算无耻么?这算打破了底线么?
作为学生,不学东西还干嘛?
王诚教授开了这個头之后,类似的场面就开始陷入了无限循环。
这是一场私密的小讲座,不是大型的学术交流和学术探讨批判。
是他们请方子业来作讲座的,是传授个人经验和体会,不是让你们来评论这个课题好不好,手术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差错的。
对于新方向,新领域,就算是过程稍微有些瑕疵,但结果优于全国甚至全世界,你就算是有逼逼也得闭嘴。 请公子斩妖
除非是课题不符合伦理学或者道德底线。
但毁损伤的课题并不涉及到伦理问题,它的目的就是为要截肢的患者提供保肢的可能性。
不过,在恩市的吴国南主任也作出类似提议时。
方子业就直接拒绝了:“吴主任,您所在的恩市,实在是太远了。我从汉市第一时间赶过去,也需要四个多小时。”
“汉市到恩市的飞机不是时刻都有。”
“考虑到毁损伤患者从事故发生到医院,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周转时间,术前准备等……”
方子业也是从实际情况,将去恩市做手术的申请给拒绝了。
等方子业赶到的时候,肢体已经死得透透的了,那方子业去干嘛?给患者做截肢术么?
偏远地区的限制,目前依旧无法逆转!
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即便是有会诊,遇到了急诊手术,从术者出发到抵达的时间,患者就等不及。
方子业自己就是恩市人,他如果要答应去地级市医院的第一站应该就是恩市,奈何距离还是太远。
吴国南自然还是不死心地继续说:“方医生,那时间合适的情况下?可不可以来指导一下呢?”
这样的建议,方子业不好拒绝,就点了点头:“吴主任,如果条件合适,我肯定愿意回家一趟的。”
吴国南没有道德绑架,方子业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因为方子业拒绝了其他一些地级市医院的邀请,要同意恩市的手术邀请,就得当面给出充分理由。
时间过去了足足十五分钟,鄂省第三人民医院的郑同辉教授才问出了关键问题。
“方医生,这个毁损伤的治疗学习的周期会很长么?除了临场教学,还有没有其他的窍门或者可以练习的方法。”
“毕竟,目前方医生你也挺忙的,抽不出太多的空闲时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邀请方子业作会诊手术示教固然必要,但自己的操作练习,肯定也是非常必要的。
方子业闻言,稍稍抿了抿嘴,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的师父袁威宏。
看到袁威宏轻轻地点了点头后,方子业才谨慎开口道:“郑老师,您的问题非常好,如果您不问,我个人都不太好意思开口。”
“我们团队内部,为了毁损伤手术的学习,自主研发了毁损伤的家兔模型。”
“目前而言,这样的模型组产出量还颇为不错,我们团队的一部分成员,已经在家兔毁损伤模型上开展了练习,进度还可以。”
说到这里,现场瞬间鸦雀无声起来。
并且,段宏,张岳、郑海东等一众老家伙都开始坐不住地站了起来。
方子业的声音断掉后,几人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而后缓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