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见状，压抑着怒火，道：“不急，你慢慢讲。”

于是叶枫在蹲下检查尸体的同时，钱皓晨就将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

原来，就在这祭祖的东羌族人到来之前，钱皓晨这里就收到探子报告。在得知这一群人得到了盟主的同意之后，所以钱皓晨也没有进行阻拦，而是告诫对方，这里是联盟和九黎的楚河边界，让他们万分小心。

东羌族族长也是点头答应。

东羌族是一个依水而居的部族，所以祭祖的仪式都是在楚河边进行的。但问题是，祭祖要进行一天一夜，所以当天晚上东羌族人就睡在河边，而五十虎人族负责守夜。

但是谁曾想，一队千人的蚩尤边军，悄悄渡河杀害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当钱皓晨发现不对，赶来的时候，那群蚩尤军已经回到河对岸，进入了对岸上的营寨之中了。

叶枫听着钱皓晨的叙述的同时，一边蹲下检查着尸体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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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人族兵士的致命伤都是正面的，这个说明，虎人族兵士遵守了自己的命令，保护着东羌族人才被杀的。

而东羌族人的尸体上的致命伤多在背部，这说明蚩尤军在追杀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钱皓晨看不到叶枫的脸，所以看不到叶枫此刻的表情，想来一定是非常难看。

而当叶枫在检查到那个族长老者的尸体的时候，钱皓晨注意到，叶枫的身子抖了下，而钱皓晨更加不知道的是，叶枫的双眸在这一瞬间变成了赤红的血芒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此时，叶枫注意到老族长那已经惨白的不甘面容。

与此同时，钱皓晨也把之前从尸体上检查出的致命伤位置以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和叶枫刚刚检查的判断一般无二。

而这个时候，叶枫看到最后一具尸体的时候，手不由得抖了下，因为这具尸体的白布长度是最短的。当叶枫揭开白布，正是前几天那个说长大后要嫁给叶枫的小女孩。

此时此刻，小女孩的面容是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瞪大惊恐欲绝的眼睛，只不过，那双眼睛已经变得浑浊了。

小女孩，还没有体会过生活的快乐和爱情的美好，就悄然离开了人世。

叶枫彻底沉默了，许久之后，他伸出手，将小女孩的眼睛缓缓地合上。随后，叶枫将小女孩的尸体缓缓地抱在怀里，用一种极度压抑地声音问道：

“钱皓晨，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开炮还击？”

钱皓晨没有说话。

叶枫缓缓地道：“是因为和平协定，协定破裂前，他们还不是敌人，是吗？！”

说着叶枫顿了下，抱着小女孩尸体的手更紧了几分，道：“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开炮还击？”

钱皓晨依旧没有说话。

叶枫又是沉默了几秒后道：“你是在等我的命令是吗？”

终于叶枫轻轻地放下小女孩的尸体，慢慢地站起身来。这再简单不过的站起来，似乎耗费了叶枫全部的气力。

叶枫转过身来看着钱皓晨道：“你，很优秀，真的非常优秀。”

钱皓晨大惊刚要解释什么，但是叶枫却抬手制止了他，随后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咳嗽了下，又吐出烟来。

“但是，有的时候，过于优秀，并不是一件好事。”

钱皓晨默默地低下了头道：“是，盟主。”

就在这个时候，河边的兵卒拔刀持矛警戒了起来，因为河岸对面有一艘小船向着这边驶了过来。

待小船靠岸，船上的正是断修。还未上岸，无数的愤怒的长矛架在了断修的面前，只需要叶枫一个命令，断修瞬间将被刺成马蜂窝。

但是叶枫却道：“让他过来。”

众兵士愤怒而不解，但是盟主的命令是绝对的，只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