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曹一方有点尴尬,田安邦笑道:“没事没事,我们俩都是看得开的人。她当年就跟我说,生时好好活,死时也不仓皇,我们都不忌讳这个,你别当回事。”
说是这样说,但曹一方毕竟是个心智成熟的人,如此一提往世之人,多少有点接不下去话。最后他也没再发表自己的评论,您老爱怎么写怎么写,送什么花都行。
最后的评价,就是:“这一段挺好,至少我听着很感动。”
田安邦这就很开心了。
“那这段我就这么写!”
他们又讨论了一阵,谈到田安邦对曹一方当初饰演曹操时,深刻到灵魂的印象,田安邦很是感慨:“当初那段我反复看反复琢磨,最后那场戏,曹操唱着短歌行,往他的床榻慢慢走去,越走越难,而曹丕则向另一边,戴上了皇帝的冕旒,迈向帝位,越走越快……这种在舞台剧上呈现的时空蒙太奇,很令人震撼,父子相望,然后一者溘然长眠,另一者登基为皇……”
老头说的兴起,拍手赞叹:“最后曹操的唱到,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反复这一句,直到咽气。我都忍不住想,世人是不是都看错他曹孟德了……”
曹一方憋笑了半天,这种被老教授由衷夸奖的感觉,让他特别舒爽,终于,他忍不住道:“厉害吧?”
田安邦没想就拍桌道:“厉害啊!我都想见见那编剧!好好讨论一下!说不定能给我剧本增加一些额外的神来之笔!要是能……”
他还没说完,就抬眼看到曹一方摆出了个古怪的造型。
右拳抵在脑门,肘子搁在桌上,视线自然下垂,摆出一副思考者的奇葩造型,然而他的左手大拇指却遥遥指着自己的脸,嘴角带着一抹醉人的笑。
田安邦一时无语,看了他半晌:“抽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