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外面的确是被洛神撩得起了心思,所以回病房的时候,师清漪才会将房门锁上。她怕等下要是真忍不住对洛神做点什么,门没锁,医院走廊里的人来来往往的可怎么是好,还不如先行打点妥帖,否则等到后头面红耳赤的,谁还会有功夫惦记着门究竟关还是没关呢。
    她性格就是这样,太过细致,考虑事情难免考虑得很远,甚至这样的点还会表现在情.事上。
    就比如每次睡觉前她都会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指甲修整一次,做到圆润温和。刷牙漱口,洗手消毒,洁癖发作,来来回回地洗了一遍又一遍。
    她每次准备好这一切,并不一定会跟洛神做什么,而且就算真做了,有时候她的手也可能根本就用不到,但就是会准备好。
    ……真是太可笑了。
    师清漪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性格,脸绷得越来越紧,心里嘲笑死自己一百遍都不能解恨。
    另外她还担心洛神后面指不定就跟着“手也不洗的么”,“口也不漱的么”,或者“指甲也不剪的么”。
    她觉得洛神肯定能面无表情地问出口。
    洛神只是低头觑着她,一双眼静静的,却好像能漏出月光来。
    师清漪被她这双眼看晃了神,突然一抬手,攥住了洛神的领口,将洛神勾了下来,抬起身吻住了她的唇。
    洛神倾身下来,师清漪双手得以顺利搂住她的脖子。
    “你这回怎么不说,‘我也不亲的么’?”师清漪贴在那抹冰凉柔软上,含含糊糊说。
    洛神笑着抱住她。
    住院的日子很平静,大家都在养伤,师清漪明白现在并不是探讨深究师家地下某些事情的时候,师夜然很忙,师清漪希望她不要那么忙,可是师夜然依然早出晚归,毫无作为病人的觉悟。
    有时候她和尹青之间的气氛也怪怪的,以前两个人见面本来就各种不对盘,现在似乎更怪了,一边是威严的姐姐,一边是掌握着明年论文生杀大权的教授,师清漪不敢再在里头多做掺和。
    师轻寒身体恢复得很慢,有时候坐在病房里,一坐就是半天,时不时还会咳嗽。
    自从师家出了这事,师清漪明白她压力很大,只是她性格安静温柔,很多话都只藏着不会说出来,师清漪怕会影响她,更舍不得问。
    师轻寒身体弱,走路比较费劲,念着她也会想去外面晒晒太阳,师清漪就给她弄了辆轮椅,推着她去下面走一走,陪她说说话散散心。
    另外师清漪还跑了一趟银行。
    她给音歌打了一笔款子。
    音歌以前身上有卡,里面都是师清漪给她的生活费,即便音歌衣食无忧,有张卡备着总也会放心些,犹记得师清漪当时还颇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教会她怎么使用银行卡的各种功能流程。
    现在师清漪给音歌偷偷打了这笔钱,是她担心音歌会走。
    如果走了,按照音歌现在的性格,师清漪大概也能猜到一些。音歌可能会不告而别,如果她走的时候记得将卡带上,至少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太辛苦。
    师清漪思虑得很周到,直到一天下午,她推开了音歌病房的门。
    冷风吹着帘子,里面非常安静。
    床铺整理得很整齐,收拾得也很干净,看护并不在。
    “音歌?”师清漪低低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
    带过来给音歌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必备的用品,都不见了。
    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师清漪并没有太过惊讶,黯然地垂了下眼,然后打电话通知了洛神和雨霖婞,还有千芊。
    四个人聚到病房一看,半晌,谁也没说话。
    “雨霖婞,我想再看看医院的监控。”师清漪最后说。
    到监控室里调取各范围录像,确认电梯里出现过音歌的身影,最后走出医院大门,师清漪一颗心这才彻底放下了。
    没有人过来带走音歌。
    她走的时候一个人。
    她是自愿的。
    “她真的走了。”师清漪低声道。
    “个没良心的。”雨霖婞不解气地骂:“养个女儿养这么久还知道叫妈呢。”
    “你是她娘亲么?”洛神淡淡瞥过来。
    雨霖婞简直要气炸了。
    千芊笑道:“算了,她本来就是大人,强求女儿干什么。”
    雨霖婞啪嗒一下将监控录像切换了过去。
    人走了,四个人也早有心理准备,于是也没再计较。师清漪心想该替音歌做的都做了,如今再帮不了别的,一切只能随她。
    后面一干人终于出院了,各自回各自的去处,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师清漪就是去了趟市三医院,她还是和洛神,雨霖婞,千芊一起去的。
    去之前就做了准备工作,查了信息,原来叶臻的母亲在三医院养着,因为一场事故,伤到了脊椎导致下半截瘫痪,脑子也糊涂了,并伴随着其他许多并发症,基本可以说是半个死人。
    叶臻为了他母亲,花了不知多少钱,这也是他特别需要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