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万籁俱静,山林间唯有匆匆掠过的风声,这小小的营帐里,似乎落针可闻,陈易每逼近一步,闵宁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闵宁从来知他好色。
寻常人只道陈千户不常去青楼画舫里流连忘返,误以为他过去徇私舞弊不过是隐忍一时,可只要是他在乎的女子,便都知道他好色入骨,三尸之中唯有下尸最难斩。
如今茫茫暗色里,她唯见陈易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目光露骨,她打了个哆嗦,强撑着攥住剑柄,此时此刻,她犹为想回到陈易做自己下属的时光。
过去再好,但都不再有。
“你要做个乱臣贼子?”闵宁似在转移话题。
“我本就该当个乱臣贼子。”陈易不想让她糊弄过去,笑着道:“那就让我再做一回恶吧。”
闵宁嗓音喑哑道:“你不该如此。”
迎着他的目光,闵宁丝毫不退,眸光似剑,她轻轻咬牙,自己为何要这样推脱呢,自己等的不就是这时候么?
哪怕自己还没有用上那药,可自己等的不是这时候么?
“所以…你是不是真想要?”闵宁冷笑问着,“哪怕我不想给伱。”
陈易摩挲下巴,本来其实不想这会就要了她,只是眼下好像不做些什么,就有点说不过去。
他瞧见了闵宁眸里有怒又有失望的目光,她…算是除了周依棠外,第一个中意自己的人,她很好,三番五次地在自己跟她姐姐间斡旋,而且还会为自己吃醋,哪怕是吵到现在,到最后也不过是吃醋。
陈易很想珍重她,再多珍惜她一些,就像如今珍惜小狐狸一样。
只是,似乎先要了,再珍惜也不迟。
想到这里,陈易便讥笑道:“那我说我真想要呢?”
闵宁英气的面容微微阴郁,失望道:“你不是说你有底线么?原来不过是假话,我还以为你真有。”
“确实有。”
闵宁脸色一冷,反问:“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你做得到哪一个?”
“除了富贵不能淫。”
闵宁表情微微一僵,银牙咬了咬。
而陈易用力把她的剑压低了下来,哪怕她再如何反手用力,都不能将剑抬起一分一毫。
闵宁定定看着他,脚底发凉,脑子发空,她就这样要被要了?在这异姓王的军营里,被刚刚享用过其他女人的陈易要了?
“…要来就来。”她梗着脖颈说着,十指却止不住地颤抖,“而且我也说过,我要代姐姐…要代姐姐受辱。”
陈易已呼吸灼热,他的鼻息打在闵宁脖颈上,眸里全是邪念,后者已泛起鸡皮疙瘩。
他的手慢慢搭上了闵宁的飞鱼服。
而闵宁僵得似一尊木头,被他缓缓压到了床榻上。
她眼眶里泛起了泪花,似在承屈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