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你说对了。”
凤兰巧笑嫣然。
陈易心里一阵腹诽,还编得有鼻子有脸的,是不是景仁宫里那位觉得,只要人人都信了他是西晋陈氏,那么他不是也是?
对于这等逻辑,陈易付之一笑,微垂眉宇,若有机会,真是很想问一问,是不是只要大家都觉得我是你面首,那么我不是也是?
做青楼女子的,惯来会察言观色,凤兰也是如此,她看见陈易眉上几许暮气,便轻轻呵气。
武人不是文人墨客,往往听不懂暗示,搞半天都木头疙瘩一个,对付武人,往往要直接,所以她百般妩媚道:“陈公子好像有些头疼…那现在,奴家是不是要给您泄泄火了?”
陈易察觉到什么,扬起眉,笑了起来道:
“我倒想泄火,只是我是来找你们阁主的,只怕误了事。”
说罢,他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道:
“我要去看看李阁主怎么样了。”
凤兰一惊,真让他去找李济生那还得了,她连忙小跑过去,
“这、这…李阁主不便见你。”
陈易已经踏出门去,
“他有空见别人,就不便见我?”
“这…陈公子,还请留一留步,奴家求你留一留步。”
凤兰扯着拉着陈易的衣袖,想把陈易从门外扯进来,已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设好了局,不让我见李济生?”
陈易传音入密道。
传音入密,便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凤兰面色白了几分,可事情不好解释,只能道:
“公子你可怜可怜我,若是留不住公子,只怕奴家以后也呆不下去了,他日便葬身荒郊野岭……”
陈易微微停住脚步。
他失笑起来道:
“怎么,一个花魁还要我可怜,那姑娘但说无妨,我该如何可怜你?”
凤兰见此,轻叹着道:
“奴家自幼家道败落,所托非人,若早日能碰见公子这般菩萨心肠,又何至于沦落至此?只叹我那家人把我害了,其实奴家入这风尘之所也没几年….…”
“我懂,我懂。”陈易抬手打断了她的连招:“父赌母病弟读书,刚做不久还不熟。”
“………”
凤兰瞪大了下眼睛,呆愣了好一会。
这人怎么不对劲啊…
难道真如阁主所说,不好女色?!只有龙阳之好?
陈易藏住眸底戏谑,他只需要一看,便冥冥中知道这凤兰方才说的不是什么真话。
世上不乏有家道败落而被卖入青楼的女子,大多数青楼女子,都是苦命人,可这既做花魁又做谍子的凤兰却不是。
弄不清楚李济生背后再搞什么鬼。陈易微微皱眉。
凤兰似是在做最后的尝试,她吊着柳眉,连番吐气道:
“公子若嫌弃凤兰的姿容鄙陋,可以说几位姿容上佳的美人来,奴家可以假扮她们模样。”
“哦?”
“只要公子有画像,或者详细描述一番,奴家自信能学得七分像。”
凤兰巧笑嫣然,妩媚非常,颇有自信地盯着那人看。
“那你能不能…”
他顿了顿,吐出一个她想都想不到的名字:
“假扮安南王?”
凤兰僵在原地,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什么东西…
假扮安南王,那个身高八尺、执鞭大虞之南的异姓王?
好龙阳也就算,可这口味是不是重了点?
若不是凤兰受过专业训练,恐怕已经…
“奴家可怜一女子,又如何假扮得了男子?”
凤兰眼波流转,按上面的吩咐,想留住陈易道:
“若是公子真真迫切,也可隔靴搔痒。”
“隔靴搔痒?”
这头牌咯咯笑道:“奴家假扮不了王爷,却可以假扮王妃。”
“还能这样?”
陈易一下便走回了厢房内,似是来了兴趣。
可他的目光,却停留在了那屏风上。
见他回到厢房,凤兰关上了门,噙笑道:“假货或许比真货还好呢。”
哗!
一枚银针自厢房的屏风外骤然掠出。
陈易猛地把凤兰拉了起来,却见那银针似是有生命般,轨迹极其诡谲,生生绕了半个圈,随后正中凤兰的昏睡穴。
凤兰的头一阵发麻,双腿发软,砰地栽倒在地。
陈易眸光一凛,正欲发作。
屏风之后,冒出桃李容颜、妩媚眉眼。
红衣女子探出脑袋,娇声道:
“明尊,是我。”
她掠了过来,轻轻柔柔抓住陈易的手,放在胸间,
“是真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