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院千樱也看着池非迟。
难怪她家老师说可以与池少爷一战、胜负难料,原来这两人同处一个境界。
她相信天赋对棋手至关重要,就像有的人能够飞快入门、提升,有的人却每走一步都觉得艰难,也像眼前这两个人,一个六十多岁,一个二十岁,相差四十年时间,却已经位于同一境界,天赋这种东西,确实让人又爱又恨。
以天赋来说,池少爷还要高于她的老师,她的老师想找到前进的路,恐怕也只能蹭天赋了。
“天赋当然决定实力和上限,”池非迟垂眸思索着,围棋看的就是计算、策划能力,当然,也看心理素质等条件,可能是到这个世界之后,加入了一个‘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的组织,他感觉自己脑力增强了,水平比前世要高一些,但比起泽田弘树那个怪物来,他也没法肯定自己能赢,总之,天赋确实是主要因素,“一个人的天赋难以改变,世界上却没有绝对的事,我总觉得……应该有别的办法,但我也卡住了。”
棋圣老头叹了口气,又继续认真探讨,“我想过是不是能从棋势上入手,一支军队,不管是一直怀柔,还是一直铁血严规,似乎都不是正确的方法,应该刚柔相济,有赏有罚,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棋势……”
“既然棋势是自己情绪的投映,那么改变自己的心态……”羽田秀吉摸着下巴思索,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对,棋子始终还是死物,不可能真的让它们排队受训,它们也不会自己做出什么行为来惹人生气或者高兴,人很难将那么复杂的情绪投映上去。”
“是啊,棋势是长期而稳定的情绪投映,如果棋子是人,它们做错了事可以罚,它们做得好,自然也能奖赏,让主将能够把复杂的情绪投映上去,”棋圣老头无奈道,“可是棋子本身是死物,它们不会自己做决定,就算幻想是它们做错事惹自己生气,想把那种情绪投映上去,但幻想就是幻想,棋子接受不到,棋势也同样接受不到。”
他试过那种方法,假装棋子真的是一个个士兵,某个士兵不听话了,他来假意训一训,但棋子是天底下最听话的士兵了,一切行动都是他来主导,他的幻想只是幻想,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不,如果非要说改变,就是让他那段时间整天脑补棋子是一个个人,会说话会自主行动,差点让他从棋圣变成了一个疯子……
“其实我想过不破不立,”池非迟道,“不如忘掉自己累积的一切,切断自己与棋子的所有默契,体验一下另一个方向,比如我,就体验一下把棋子当成朋友,重新去建立联系,培养出和你们一样的棋势,再把两种棋势结合,或者变换使用,很能迷惑同一境界的敌人。”
“咦?”棋圣老头惊讶看着池非迟,认真思考起来,“这个方法似乎可行……”
“不过你没时间了,”池非迟直接说出残酷的事实,“你沉浸围棋几十年,想把自己的棋势彻底磨灭,没有十年是不可能的,之后你要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建立完全相反的棋势,那是选择一条崭新的道路,至少需要和你达到这次瓶颈相同的时间,大概三十年,一共四十年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你不太可能活到一百岁。”
如果再出点什么意外的话,棋圣老头可能更活不到一百岁了。
羽田秀吉:“……”
(っ-Ⅲ)
池少爷这么耿直的吗?
花山院千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