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绵州时流民开始远远地跟随我们,他们越聚越多,慢慢合拢起来。
我叹了口气,命令张铎率人掉头赶跑了他们,这流民也只能抢抢老百姓,碰到军队只有被屠杀的份,很快他们就散了。
只是我们走了没多久,突然后面又出现了很多人,正在我纳闷时,有个老者骑着马率领一帮民众追了上来。
“将军慢走。”
我策马来到他们跟前,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下了马,看得出他一路劳顿但保持着整洁,他对我施了一礼道:“我乃松洲书院陈原,见过将军。”
我下马回礼道:“在下孟仁恭,见过先生,先生竟从那么远的地方到这,所为何事?”
他看了看我,“可否另寻一地详谈。”
我命令部队原地休息,找了个空地,又命属下拿来酒水。
老者喝了杯酒后缓缓说道:“谢将军款待,将军问我此行目的,实不相瞒,老朽是来送死的。”
我一脸惊奇地问道:“还请先生明示。”
老者微微一笑,“几年前老朽听说北方胡人肆意屠戮汉人,百姓流离失所,士大夫大量南迁,汉人被屠戮殆尽。
老朽不忍看这人间惨剧,我们读圣人之书所为何来?如果在此危急时刻不挺身而出,那还有谁会信圣人之教呢?
我那几个弟子贤良恭孝,说什么也不让我犯险,而我也自觉老迈,于是就散尽家财各处游说,想着筹备物资准备支持。
可他们却瞒着我……去游说最残忍的蝎族领袖石豹。
就这样,两年之内,我徒儿的头颅就这么被一一挂在了石豹帐外。
后知后觉的我悲愤万分,这次,要么我去收回徒儿的头颅,要么也把我这老朽的头颅挂上去。我要向世人表明,这天地还有正气在。”
我微微一怔,深施一礼道:“先生大义。”
他一摆手继续说:“胡人未开化,不识生之意,未闻圣人之言,残忍嗜杀不留余地,我们定当誓死抵抗。
只是老朽昏聩无用,只有以死明志耳,只望能唤醒更多的人。方才见饥民奔散,甚是可怜,可惜我筹措的物资已经送往了前线,将军为何不留些粮食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