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
“我们会从11点钟的方向包抄!”
“好的。”
几分钟之后,顾醒把入侵者摁在了地上——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学生服,留着寸长短发,十七八岁的女孩儿。
趁着同事还没有赶过来,顾醒问了几句,大为吃惊。
“为什么要闯进来?不了解公园被封锁的消息么?”
女孩儿的手被顾醒缚住很不方便,于是扭头斜眼看着黑洞下方,“我要去那里。”
“去那儿干什么?很危险,知不知道?”
“危险?”女孩儿垂下了眼神,一股自暴自弃的气息笼罩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比我目下的处境糟糕吧。”
“你的处境?说来听听。”
女孩儿却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更多的值班警察赶了过来,女孩儿就交给其他同事去问话了。
安达打听到了后续。
“喂,”他叼着根烟,走到顾醒身边,“你猜那个女孩儿为什么要闯进公园里面?”
“说是要去黑洞下面。”
“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去黑洞下面?”
顾醒诚恳点头。
“这才像话嘛,”安达吐出一口烟,“说来也够离谱的,那女孩儿说她想要获得力量。”
“这跟黑洞有什么关系?”
“女孩儿说,那个黑洞,还有那根巨大的手指,都是一种怪谈,怪谈可以赐给她力量。”
“完全听不懂。”
“我也是,一头雾水的,据说咱们警察本部特殊调查课的同事们对此很有兴趣,把女孩儿带走进一步调查去了。”
“我们本部还有特殊调查课这种部门吗?怎么头一次听说。”
“我也是啊,这两天真是长见识了。”
“对了,”顾醒想起女孩儿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他们没有问一问,那个女孩儿为什么要获得力量么。”
“这个倒是问清楚了,据说女孩儿的家里人去世了,但丢下一屁股账,还有高利贷,讨债公司每天都要上门闹事……”
“哦……”
这种事情太常见了,顾醒每天都要听说,但总是无法习以为常。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白鸟警部忽然打来电话:
“顾醒,可以了,回家休息去吧。”
“您不是说,我要值守一个全流程吗。”
“哈哈,你真以为我是这么不懂得体谅自己下属的上司吗,自己知道错误就可以了。”
“哦,我感觉自己还能坚持一下。”
“别逞强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非常感激。”
“哦,对了,你让安达那小子也赶紧回去吧,胡闹,这家伙都申请延长了三个班次,是打算猝死在岗位上吗。我是不会为他申请因公殉职家属津贴的!”
挂了电话,顾醒看向一旁的安达,“白鸟警部补让你也回去休息。”
“知道啦,就算他不说我也准备撤了,”安达打了个哈欠,抬头望向头顶的黑洞,“看样子短时间查不出来什么的,我们得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顾醒倒是松了口气,他的心早已飞回了地下室。
完成了交接班,顾醒乘坐地铁回家。
按理来讲,作为黎都市警察本部静安警察署一名巡查,薪水还算可观,没道理租住在地下室里,但顾醒上大学的时候贷了不少助学贷款,算上已故父母在外的欠债,顾醒至今还在还债,身上的担子很重。
其实,按照本子国的惯例,没有住房的警务人员都可以住进政府统一建设的公寓内,但不巧的是,在顾醒刚入职那年,属于静安警察署的那栋公寓出了些意外状况,整栋楼的警察短短一夜之间全都搬了出来。
当然,还有一部分没来得及搬走的,据说永远留在了公寓里。
刚入职时的顾醒曾好奇打听那座公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状况,那些老警察们个个讳莫如深,大吊顾醒的胃口,搞得他一度以为那座警察公寓很可能闹鬼了。
“闹鬼?鬼算什么?”
后来,安达告诉顾醒,那玩意儿要比鬼恐怖的多。
鬼的话,最起码阴阳师可以对付。那玩意儿连八歧大蛇和玉藻前遇到了都要爆炸。
白鸟听了,当场让安达不要鬼扯,凭白吓唬新同事。安达表面上点头称是,背地里偷偷找到顾醒说:“天地良心,我说的可都是真事。”
总而言之,出了那档子事情之后,静安警察署这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平替公寓。
拔地而起重新再盖一座的话,以这个国家在这个废宅年代的效率来看,无疑会把这一代警察先等老,然后某个警察有志于子承父业的儿子没准儿能赶上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