蔸娘站在原地,礼貌地对她笑笑,挥挥手。按照昨天晚上的记忆,蔸娘打算从黎黎的家楼下,再走到港口,乘上返程的渡轮回去。
白天的老旧住宅区和晚上看大不相同,虽然楼层都是一样矮矮的,屋外的电线依旧混乱,七零八落,外墙也有剥落破旧的地方,但是白天看的时候,更加拥有一种生活的气息。小孩会在路边玩闹游戏,母亲有时候会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或者苍蝇拍,从矮楼的某一扇窗户里探出脑袋,大声叫孩子回来写暑假作业。街头有些小摊子,或者是报纸杂志,或者是牛杂牛肉丸,甚至还有磨剪刀磨菜刀的担子放在路边,担子后面坐着一位年长的老人家,用方言吆喝,这类似乎已经古老得不太常见的行当,也会藏匿在这片破旧的住宅区。难以想象过几条街,就是繁华靓丽的商业大道,坐落各家奢侈品店,或者夜场。
蔸娘很喜欢这样的街道,感受人来人往的热气。但现在她有些无心欣赏感受。挎包里的亚特兰蒂斯的心脏不但加重了挎包的重量,也一下子让她觉得责任重大。她现在怕极了忽然遇到在潘妮姐的店里遇到的俄罗斯人,或者奥兰多·阿德里安,再或者晃硕与陆伯的人。只要稍有不慎,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也会害得她与林嘉文都陷入这团麻烦里。
港口没多久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暗自缓缓舒了一口气。蔸娘不禁加快脚步,往目的地走去。正当她在岸边,沿着白色的铁栏杆走着,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她回头看,看见几个人,正在追逐。跑在最前面的,是奥斯汀。奥斯汀的身后面追着几个人,拿着撬棍或者棒球棒。看上去,奥斯汀又惹上了什么麻烦。
蔸娘的嘴角抽了抽,她认为,当下这种情况,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她认识奥斯汀比较稳妥。于是她往把自己靠在栏杆边,企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贴着路边走,方便奥斯汀路过时候畅通无阻,追在奥斯汀身后的让人经过的时候,也不会被拦住去路。
脚步声越来越近,蔸娘计算着奥斯汀马上就要经过了,还稍微侧了侧身子。没想到,奥斯汀完全没有理解蔸娘的良苦用意,经过蔸娘的时候一把拽住蔸娘的胳膊,拉着蔸娘跑了起来。
蔸娘尖叫一声,被他拽了一个踉跄,不得不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跑。
蔸娘完后看了看,那几个人没有放慢脚步,也凶巴巴地看着自己,大概把自己认为成了奥斯汀的同伙,这下她就算想停下,也不成了。就算和他们解释,看样子,他们也听不进去,最后可能还会把她扣下,当做人质交换奥斯汀惹出来的烂摊子的解决方法。她本就因为一时冲动,而且夜不归宿,被阿戎训了好一顿。她可不想再麻烦缠身了。
“你又干了什么啊!”蔸娘崩溃地对奥斯汀大喊。
“我又赢了麻将而已啦!”奥斯汀一边跑,一边大声地说,听语气他还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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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假就放假,干什么又去打麻将啊!”蔸娘一边跟着跑一边喊,“下次不要再拉上我了!”
“是你总是正好出现在我眼前的嘛!”
“你这个衰人啊!”
“戎哥知不知道你学会说这种话啦?”
“你管我!”蔸娘被他拉着拐进了一条小路分支,匆匆进过了港口的路口,却又错过了,她长长地痛苦呻吟一声,“你到底要拉我跑到什么时候啊!”
“这个你要问后面的大哥们啦!我不知道啊!”
“哎呦,你真的是个衰人来的!”
“下次我会小心的啦!”
“不要再拉上我啦!”
他们在小巷子里跑着,把路过的野猫吓得龇牙咧嘴,连忙跳开。蔸娘腹诽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麻烦事情接连不断。或许是为了更深层次的映照她的想法,她在前面看见了一大堆床垫和沙发,还有许多纸箱子垒在一起的废品,完全挡住了去路。
奥斯汀尝试踹开,但是一大堆东西比墙还高,斯文不懂。他又想往上爬,但是无从下脚。身后的人眼看就要追上了,蔸娘还未反应过来,奥斯汀一把抓起蔸娘的挎包。似乎是抓到了趁手的硬物,觉得能暂时用上,一用力把挎包连带着里头的东西,从蔸娘手里拽了下来。
对面的棒球棒马上就要落下来,奥斯汀一用力,把蔸娘的挎包甩了过去。棒球棒和包里的东西发生剧烈碰撞,发出一声碎裂的闷响。
蔸娘这下感到背脊凉到后脑勺,事情看上去彻底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