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爷把切割得精准、与原来的宝石项链极其相像的蓝色玻璃赝品放在灯光底下看。因为不太规则的切面折射了光源照下来的光,让工作台上的光影变得像是某种梦幻的图案。因为材质的关系,伪造出来的项链挂坠看上去更加透亮,但是从形状上看,和真实的蓝宝石项链的挂坠别无二致。
安迪没有像钟爷那样有闲心和成就感,仔细端详这个用几乎一整天赶制出来的仿制品,他看了看时间,正好是凌晨一点四十分出头,钟爷确实在他承诺的时间之内做好了他想要的东西。家
接着他掏了掏口袋,拿出一个仅仅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定位器,放在工作台上。“把这个放进去。”安迪指使道。
钟爷看着这个精密的东西,咂咂嘴,脸上明显写着不情不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安迪几眼,沉默着几秒钟,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赝品的精髓在哪儿啊?”
“不知道。”安迪回答得干脆,并且冷漠无情,“我也不想知道。”
但钟爷没有在意他不耐烦的语气,自顾自地继续说:“赝品最重要的就是和真的东西一模一样,最好真到不被原来的主人发现,这才是赝品的价值。”他拿起安迪放在工作桌边上的定位器,从灯光昏暗的角落,放到灯光的正下方,和刚刚做好的蓝宝石挂坠的仿制品放在一起。
“这又不是为了让你做了去替换真品用的,我有我自己的用意。”安迪的语气冷漠,盯着工作台上摆在一起的东西,“我付了钱,你替我把东西做成我想要的样子,就算一单交易完成。你们的规矩不是一向不要过问金主的来意和用途,只负责把工作做好吗?”
钟爷喉咙里发出“哼哼”两声笑,说道:“行!你付钱,都听你的。”钟爷把定位器安放在项链挂坠的卡槽后面,然后把仿制的玻璃制品蓝宝石按进去,把定位器藏得好好的。如果不是安迪在真的宝石项链上贴上了标签,来辨别真伪,确实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哪个才是莉莉安·唐女士的项链,哪个又是这个项链的仿制品。“我也不问你,找我们做这个,合不合你们的规矩了。”钟爷一边把仿制的项链递过去,一边慢慢悠悠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些揶揄。
安迪没有回嘴,利索地一把夺过那个仿制品项链,转身就走,伸手往后挥了挥就算是对钟爷的告别。
冬天的纽约凌晨时分是冷得刺骨的,安迪依然穿着对于这种天气过于单薄的厚皮衣,走在凌晨已经变得寂寥、空荡荡的帮派街道上。帮派的地盘上,往往都是夜晚才是真正活跃起来的时候,凌晨不过是刚刚收场,还会有人继续意犹未尽的喧闹;但是这片明显比起其他帮派的街道更加贫穷的地方反而不是这样的,那些住人和放货架的两用商铺早就关了门,孩子们依偎在一起,或者倚靠在母亲身边熟睡,就和寻常的人家别无二致。
安迪捂了捂手,在掌心呵一口气,心里一边后悔着只穿了这么一点就在凌晨的街道上走,一边知道自己依然会在第二天为了外表的光鲜与利落,不要和其他人一样被衣服裹挟得肥厚难以行动,而继续穿这些抵挡不住纽约冬季严寒的衣服。
穿过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与外界的通道,他找到了自己停在外面的黑色福特野马越野车。黑色的高大车身藏在阴暗几乎没有路灯的巷子暗道处,像一只正在沉睡的怪物,安迪看了看车子外围,没有找到哪里夹了类似于罚单的纸条,看来这个小巷子确实无人光顾,就连想偷懒的交通巡警都不会来一趟。
汉斯正躲在驾驶座上睡得正熟,距离绑架犯告知的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汉斯在晚上十点出头的时候就和安迪借走了车钥匙,要在他的车上小憩一会儿,好让自己在真正面对绑匪出现的时候,能够又精神对付最耗费体力和精力的工作。安迪也明白他的用意,所以把车钥匙借给了他,也没有责怪搭档把他丢在杂货店等待他们私下偷偷定制的赎金的仿制品,毕竟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也算得上一种自虐的无用焦虑。
安迪敲了敲门窗,不算太重,等待了一会儿,里头的汉斯只是停顿了一下鼾声,似乎没有清醒的意思。他不太耐烦地从鼻子里呼出了一口气,接着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车窗,完全不心疼自己的的车子。
汉斯这下被这忽如其来的噪音惊醒了一下,迷迷瞪瞪睁开眼,看清是谁之后,连忙打开了车门的锁,放安迪上车来。
“你最好还是睡一觉,我来开车,到他们预定的交易位置,你还能睡个三四个小时。”汉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挤上车门,冷得情不自禁搓手的安迪说道。
“不用。”安迪回绝得倒是很干脆。
“你最好睡一觉。”汉斯没有让步,也没有把驾驶座让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可不想追犯人追到一半,还要处理晕厥过去甚至还有猝死可能的年轻搭档。对我的心理健康和精神状态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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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砸了一下舌头,“啧”了一声,不情不愿说了一句:“行吧。”
汉斯看上去意外地很高兴,拍了一下手,得到了车子主人的准许之后,插入车钥匙发动了越野车的马达,“我会把车子开得稳一些,你就负责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他颇为得意与自信地说道。
凌晨的城市,虽然街灯和霓虹灯还亮着,但冬季寒冷的温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