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蛋儿得意洋洋,要给师兄弟们一人来一件!
虽然基本用不上……但这大海来都来了,给大家穿个救生衣,主打一个氛围!
……
哗啦啦啦……
狼毫王侯的大船,在海上全速行驶!
但船头举着望远镜瞭望的大徒弟,却脸色越来越古怪。
“前面怎么还有废弃楼船?”
明明已经调头了,可前方的海域密密麻麻,还是漂浮着一艘又一艘巡海楼船,这些楼船有的破败,有的残朽,有的只剩半边,漂在海上仿佛诉说万古岁月的流逝与时光无情的苍凉。
“这废弃楼船,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更多一些!”
大师兄皱着眉头,努力回忆来时的路。
“不对……不对……我们……左满舵,左满舵!!”
……
哗啦啦啦……
海天帷幕中央。
苦年仙人站在小舟上,神识凝聚于海面,心思专注于海面,掌控着深蓝的水光、粉红的天光、暗绿的水草、洁白的水沫、鲜红的火光、蹿起的泡泡……掌握这海水的各种颜色,攒聚它们,调配它们,控制它们,勾勒它们,已经渐渐勾勒出一尊人影……是一尊瘦削古仙,立于小舟上,站在海风中,衣袍猎猎,意气风发。
找对了路子,果然事半功倍,他画起自己,感觉无比轻松惬意,这些海水中的色彩,掌控起来如臂使指,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滞涩感、沉重感。
到此时,他在海水的画像,已经勾勒出大致的轮廓。
虽然细节不清晰,但风骨已凸显!
寥寥几笔勾勒迎风的衣摆,透出千万年仙路求索的风霜与坚忍!
……
哗啦啦啦……
巡海楼船破开水波,缓慢行驶在海天帷幕的迷雾中。
船楼窗前,第二尊仙官皱眉,凝眸看向远方,似乎透过接连海天的万丈帷幕迷雾,看到冲进来的巨船。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铃铛,轻轻摇晃。
当当当……
当当当……
清脆的声音飞出窗台,传入海风中。
而这海风,也便在顷刻间乱了起来,呼啸着,嘶吼着,将这迷雾搅得凌乱,将这海水掀起波浪!
……
哗啦啦啦啦啦……
瞭望台上,白墨抱着两个狐狸徒弟,已经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
他的头发和狐狸的毛发,都已经积累了雾气凝成的水珠。
“好大的雾啊。”
呼……呜……
海风吹来,雾不散,却更乱!
白墨微微皱眉。
“什么意思?
“风乱了,雾乱了,浪乱了,水乱了。
“是要让我们的船,在这大雾中迷失方向?”
风可以乱船帆,雾可以乱视线,浪可以打船身,水可以乱波轮。
在这凌乱的迷雾帷幕中,船头的方向将不可控,整艘船将像是无头苍蝇,在这迷雾中乱转。
“这……不让我们进去?
“不给看?”
白墨微微皱眉,看向瞭望台下方,看向甲板,轻轻吐出命令。
“蓍草,掌舵。”
蓍草,是占卜途径中,指引方向的草。
白墨对占卜只是浅浅涉猎,水平一般。
但狐狸山的植物培育水平,却不一般。
此时,他一声令下,甲板的狐狸们便听到簌簌声响!
确实船舵旁边的一盆蓍草,突然生长,突然抽枝拔节,突然生芽散叶,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成一颗大树,开了满树的白花!
满树的叶和花在海风里婆娑作响,在迷雾中挂了晶莹露珠,又垂下藤蔓,生长花枝,落在船舵,缠住船舵。
风吹来,蓍草树摇晃。
船舵便随之而动!
吱嘎嘎……船舵响。
哗啦啦……水波响。
整艘大船调整方向,撞碎了凌乱的风,碾过了乱流的水,漠视了拍打的浪,切入了迷蒙的雾,继续向这帷幕深处,前进!
……
哗啦啦啦……
茫茫海天之间,巨船也显得渺小。
“左满舵……啊不,右满舵……啊……调头……啊……抛锚!抛锚!”
狼毫王侯的船上,负责瞭望指挥的大弟子,举着望远镜,已经满头大汗。
左边的海水,一艘又一艘,星罗棋布,都是巡海楼船的残墟。
右边的海水,一攒又一攒,密密麻麻,也是巡海楼船的残墟。
他们的身后,一堆又一堆,堆成岛屿,都是巡海楼船的残墟。
更远的身后,一片又一片,连成洲陆,也是巡海楼船的残墟。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是巡海楼船的废墟!
大弟子擦一把额头的汗,脸色越发苍白。
“这……这也太多了吧。”
他们竟是逃命慌不择路,误入残墟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