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丽明媚之中又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派。
宁远开口道:“此女身后隐有紫气升腾,却是个宗室女,气数还未尽。”
那妇人见此情形,顿时坐直了身姿,告罪道:“妾身丽华,家父乃是淮阳郡王,曾受清河县君封号。”
顾维钧恍然,转头对上首的佘邑求情道:“这淮阳郡王我却是有所耳闻,此人乃是当今皇上的堂弟,因进言劝谏君王莫要再增加赋税而见罪于君王,却是宗室中少有的大义凛然之辈。”
那淮阳郡王因坚持劝谏触怒君王,一身尊荣都被下令剥夺,郡王府很快便败落下去,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这妇人虽被父亲连累,可到底已是外嫁女,只是被夺了县君封号,贬为庶人。更是为其父之功德所庇,不当死于此劫。
闻得此事,佘邑顿时便赐座于她,笑道:“既是大德之后,当有一席。”
一众鱼女入内献上歌舞,琵琶丝竹之声如春水穿空拍岸,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身着彩纱舞衣的婀娜少女颦蹙间尽是笑意,使观者无不凝神。
那妇人曾丽华却是无心欣赏,仍记挂着自己的肉身。只是在座各位都非凡俗,她不过是家世败落的普通宗室女,怎敢惊扰众人雅兴。
“夫人莫急,你逃得此劫乃是天数使然,时机一到自会归位。”
宁远微微颔首见礼,笑道:“说不得还另有一番造化,寻得如意郎君呢。”
曾丽华见宁远周身浮现出一层玉质之光,说话间温文尔雅,很是气度不凡,便忍不住问道:“妾身资质愚钝,还请尊神明示妾身何时能重归阳世?”
宁远双目灼灼生光,片刻间便将此女前世今生看遍。
闻言只是摇头不语,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既已借此劫难脱得藩篱,夫人的善报便不远了。”
宁远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让曾丽华无端生出一种信服,当下心中一定,也学着众人听取丝竹乐声。
乐妓青葱一样的手指在琵琶上翻转,已是得了乐理真意,不可辜负。
宁远于音律一道上也有些造诣,若是继续钻研,以乐理入道也是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