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她一转头,却正好对上了季山青一双清亮的眼睛。
“怎么了?”林三酒兴致不太高地问了一句。“看着我干嘛?”
“……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
“什么奇怪?”
季山青轻轻“唔”了一声,跟上了林三酒的脚步:“我实话跟你说了,你可不要拆我。”
“不拆,你说。”林三酒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礼包年纪小,什么都没见过,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所以即使清楚季山青心里有话憋了几天没说,她也没有问。
季山青想了想,似乎有点儿不太放心似的――不过他显然还是决定相信林三酒一回,谨慎地措辞道:“……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即使战奴训练营里有不少物资剩下,可楼氏兄妹依然还是所有战奴中唯二两个愿意回到铁笼子里的人。”
林三酒顿下了脚。
“驯化成熟的战奴大概也不会介意回到铁笼子去――不过那两个孩子很显然没有被完全驯化;但是与其他又恨又惧的战奴相比,他们好像对铁笼子不太介怀……”季山青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林三酒的神色。
“一般来说,人都会尽量避免会让自己想起悲惨记忆的东西,更别说是重新回到噩梦发生的地方了……可他们不但没有避开,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在里头呆两天,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想说什么?”林三酒的面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死死地盯着礼包。“难道你想说他们不是战奴,是训练师?”
“不不,”季山青赶忙摇摇头,手里下意识将自己的衣带攥紧了:“一看就知道,他们当然不是训练师……只不过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觉得他们的态度也有点太轻描淡写了――啊,你别这么看我,算了算了,这些没有根据的我也不说了,只不过有另一个疑点,是怎么也解释不通的reads();。”
林三酒什么也没说,面色冷硬,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所有人在进入战奴训练营时,身上的东西都会被搜刮一空……”季山青小心地说道,“可是为什么他们手上还会有签证?”
林三酒猛地一拧头,面色阴晴不定,显然终于不耐烦再听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们也许是为了不让我担心,也许是事后拿回来的――你如果只有一些胡猜的话,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季山青一噎,似乎被她的气势给吓着了,乖乖地垂下了头,果然不再说什么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林三酒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去。
在她身后,礼包到底还是忍不住微微歪了歪头,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自由区似乎刚刚下过一场雨,地面湿润,天空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呈现出了一片颜色晴朗的蔚蓝。几丝淡淡的云朵慢悠悠地漂浮在天边,好像随时都能消散开,成为人耳边的一声叹息似的。
几天以后,在另一片几乎是同样淡然的蓝天下,刚刚完成了传送的楼氏兄妹,正一边用带着几分茫然的目光搜寻着什么,一边行走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我们没有告诉她真话,我总觉得心里有点内疚。”二人无言地走了一会儿以后,楼野忽然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
少女半晌没有吭声,只有侧脸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兄妹俩之间,又陷入了沉默里。
“……她是个少见的好人,但是她不会明白的。”走着走着,楼琴忽然毫无预兆地打破了沉寂。
楼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好像说到这儿,对话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似的――苍茫的风声从远处吹近了,忽的一下卷起了兄妹二人额前的碎发;单调的脚步声,一路传了很远。
“你看见她了吗?”过了好半天,楼野忍不住问道。
楼琴停下了脚步,左右张望了一圈,“奇怪……说好了的,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了才对……”
“好像在那儿!”楼野眯起眼,忽然捅了捅妹妹,一指前方不远处。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楼琴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一个身材匀称的女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远方半条断桥上,望着桥下波浪翻滚的海面――好像感觉到身后来了人,她微微地偏过头,露出了她柔和平静的眉眼。
伴着眼角浅浅的纹路,她挑起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笑容――既慈悲,又凉薄。(未完待续。)
ps:我感觉自己终于把别扭的部分都给挤出来了,接下来应该没有这么煎熬了吧……最近几章写得我太痛苦了,不管怎么写都有点枯燥无味的意思,但好多事又不能不交代……简直是一大段过渡情节……很显然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因为我订阅在一直掉!不要解释,我不听!你们要是不知道结尾的女人是谁我就去活活吃死我自己。还了一个钱罐,今天又收到一个钱罐,哈哈哈,谢谢铅华尽洗!一看就是新读者吧!请务必继续爱我(的文),继续发包,继续不催更……谢谢左屏翊、mikasayou、haixingtang、你想不出什么、nnolivia、凛然小草菇、海棠晕娇、十六弥是伟大的蜥蜴大人、年少之殇、小爷要坚挺等等大家的打赏,以及漩源、流紫熏衣、轻舞书虫、找本好书真费周折、kukukuku、momo瑶儿、nana_tj24等等大家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