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他们什么时候越狱?他们要是真越狱了,我看你这个典狱长就得先倒霉。”笛卡尔精不知何时也凑了上来,顺着百叶窗往外看,模糊了一片日光。
波西米亚白了它一眼。
其实笛卡尔精的话也不无道理——不管是游戏也好,电视剧也罢,所谓监狱风云,讲的其实都是犯人身上的故事;而在犯人的故事之中,最有可能与一个典狱长产生冲突的,肯定是“越狱”了。
波西米亚决定一旦摸熟情况,就马上把监狱的警备级别再提高个几级。
除了日期之外,还有一个“地点”,也是目标1中要查明的内容之一。不过好在她刚才在听规则介绍的时候,就把办公室都翻过一遍了;在她从抽屉里刨出来的文件之中,她记得有不少信封——波西米亚坐在地上翻了几分钟,总算是找到了几封发给她的挂号信,地址清清楚楚地写着“雷霆市西郊桥水州立监狱”。
“你运气不错啊。”笛卡尔精趴在她肩头,往下看着她手上的信封说。不久以前还口口声声要她放自己走呢,现在被卷进了游戏以后,似乎它的注意力就全部被游戏内容给吸引住了;跟头顶上的洋葱一样,波西米亚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生怕漏了什么关键情节线索的样子。
可能守在路上等着吃人的生活,挺无聊的吧。
“怎么能说是运气?”她从鼻子里喷了一声气,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也是要动脑子的!比如说我这个角色的背景吧,我刚才看了几圈,就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笛卡尔精顿了一顿,明明一片马赛克中根本没有表情,却愣是叫人看了忍不住想生闷气。它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微妙地上扬了起来,听着就像是在等好戏上场:“哦?什么背景?”
波西米亚刚要张嘴,突然又闭上了。
她歪过脑袋,洋葱也跟着卸过身子,看上去似乎一人一葱都在打量着笛卡尔精。
在这间办公室里,零零散散地有一些介绍了她背景和身份的东西:一张老年夫妇坐在经济舱里的自拍相片,看样子是Sandy inters的父母;墙上还有一张荣誉证书,表彰她在监狱系统工作的四年之中,曾经在某个重大案件调查过程里,成功阻止破解了监狱内外互相串通的一场密谋。
加上主持人说过,她的角色外貌就是她本人的外貌,就算Sandy inters保养有方,年纪最大也应该不超过三十五岁才对。这么总结下来,她很有可能来自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年纪轻轻就因为立功,晋升速度像坐了火箭,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精英……确实很符合她本人的形象。
……这个背景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不过笛卡尔精那种仿佛随时都准备好要幸灾乐祸的口气,实在叫人又讨厌、又心里打鼓。
“你这个东西,肚子里有话没说。”波西米亚的语气十分肯定,“你注意到了什么东西——唔,我想想……啊!”她猛地一抬头,反应过来了:“你想让我把我的推测说出口!”
她差点忘了,主持人在介绍游戏失误时,曾提过一句“把错误的结论当作事实宣之于口”——她原本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提醒她别在NPC面前说错话;现在再一想,主持人可没有提过NPC这三个字,要是她的猜想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开口告诉了笛卡尔精,她的洋葱就要被脱去一层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