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探明楼早已是一片寂静,二楼之中,无数人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处破门,愣是不敢走上前,将视线真正投向房中。
而当来自上方的下楼声平缓而沉重的落在众人耳中时,无论他们原本抱着何种想法,此刻都一个个挤在墙角,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声多余的声响,以免遭到波及。
那名术修自得为袁家看重,得以护卫袁人凤出行,只觉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然而今日好不容易就机会为少爷办些实事,就被两个不识时务得年轻人弄成了现在这生死不由己的悲惨境地,此刻猝然为鲜血糊脸,也不敢伸手去擦,只觉是八辈子积来的血霉,另外两名暂时失去战斗力的护卫伤势稍稍好些,但也只能羞愤的倒在地上,等待脚步声的主人到来。
他们如今已然认清,无论江月白还是王策,都不会因为他们是袁家的人就不敢动手,术修护卫胸口的那个血洞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但尽管他们现在连动弹一分都做不到,心中已是暗喜,看着那两个随意攀谈着的年轻人,就像看着两具尸体。
少爷若动了怒,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哪里会有活路?
……
脚步声逐渐接近,不知揪起了多少人的心弦,而联通三楼的楼梯上,却一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出现,直到那个脚步的主人似乎发现这种威慑对于那个房间中的两个家伙没有任何作用,这才手摇折扇自楼上走下,完全没有掩饰眉宇之间的愤怒。
袁人凤淡淡扫了一旁瑟缩的众人一眼,大步走向那处已然残破的房间,目光在隔壁依旧完好的房门前痴迷的停顿片刻,目光旋即完全为冷漠所替代。
“我让你们来客客气气的将房间的主人请离,可没让你们直接动武触怒对方,这下好了,给我袁家丢了这么大一个脸,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袁人凤语气平静,话语的锋芒并非对着江月白与王策,而是已经丢人的倒在地上的三名护卫,听到袁人凤的问责,三人皆羞愤的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埋在一楼天花板里。
袁人凤的确没让他们动手,只是暗示他们谈不拢就动手,可动手了还没打赢,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江月白没有打量这个衣着精致的红衣公子,先前在大街上,他的观察已足够仔细,现在靠近了细细察看,也不会看出朵花来。
对方身上散出的杀气,已足够他将其视为一个真正的敌人。
“你待如何?”
强硬的四字出口,江月白目光紧盯袁人凤,丝毫不掩饰周身的气场。
这是直截了当的打断,亦是赤裸裸的挑衅。
袁人凤略显秀气的眉毛忽而扬起,不怒反笑,道:“倒是有点意思。”
他还没有发难,对方反而先表露出了敌意,而且是在明知他是袁家之人得情况之下,这样得愣头青,居然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不。
袁人凤目光落在一旁的王策身上,心中暗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