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没有打碎对方脊梁的打算,莫说他现在做不到,就算他身体完好,也不可能做到。
因为那一纸手书依旧在他身上,而这种蕴藏空间力量的事物,绝不可能是一次性的。
他沉默等待对方的到来。
“我倒是低估了你。”
手书之中,乌江司座漠然的神音传出,那统领倾刻面露敬畏之色,恭敬跪地,小心翼翼的取出手书,将其摊开后高举,如古时祭司手托圣火,眼中唯有极致的狂热,其余执法者亦纷纷强行压制伤势,以最标准的礼节,迎接司座的降临。
手书化作纸屑飞散,一道伟岸身影就此屹立于天地之间。
乌江司座着裁决神袍,五官若刀刻斧凿,将年轻时的俊美留存,只是从中看不出半分人情味,当其负手身后,漠然目光直刺之时,属于神座的威压已铺天盖地落下,直指江月白一人。
裁决司座,亦是裁决神座。
修行界至高的存在,人世顶尖的权柄执掌者,都是他的头衔。
荀日照,袁人凤,尚未成长完全的初升朝阳,于他眼中不过萤烛之光;荀贞,袁正清,已经守望本家数百年,辈份极高的老牌强者,在他眼中亦不过冢中枯骨。
裁决既临,此时此地,他当独尊一方!
江月白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将自己的肉咬下来,执拗的绷直身躯,不能对眼前的存在下跪。
他的双手已经彻底废了,一身功力就此折了大半,无论抵抗还是逃离都不可能有半分机会,而这位裁决司座要的,是臣服。
臣服,或者死。
江月白只盯准对方,面上笑容嘲弄如故,浑不在意七窍里渗出的鲜血。
头可断,血可流,要他对这个男人低头,却是绝无可能!
乌江司座漠然望着眼前的血人,一双冰冷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似是想从他身上捕捉到一些什么,只是感受到对方强硬的抵抗之后,唇边多了一丝讽意。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乌江司座漠然抬手,空间禁锢再度生成,这一次,江月白再没有半分反抗的可能,甚至爆发的小破空法也被生生堵回。
他望了荀家安家两处,意思非常明显。
如果有意见,那就站出来。
他赐他们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