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哥吞了口口水:
“你不怕,你冲过去,他们一不高兴把你也带下去了啊……他们和东岳大帝可不一样,冥王是阴间的王,管的是凶灵厉鬼。”
我惋惜叹气:“我怕啊,这不没冲嘛……其实我是想过等他们办完事我再过去要的,但没想到他们完事就没影了,哎,白白错失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白大哥与范大哥相视一眼,两人奇怪地一声连一声咳嗽。
我不明所以:“你俩也被风吹了?”
范大哥吸吸鼻子:“啊是嘞,来的时候路上风比较大!”
我哦了声,搓搓手还是后悔,转头和长烬说:
“你说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要不然我下次抓鬼再召一次黑白无常,让他们先签个名?
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见到那位冥王,我一定第一时间扑上去,跪他跟前扯着他的袖子求他给我签一个。
这样等我们俩老了,挂了,拿这个签名下去能省不少事!”
长烬大抵有点无语,吞了口凉气,脸色也怪怪的,打横抱起我就往楼上送:“你乖,我们先回去睡觉。”
可能我粉阴间神这种事,让他有点难以接受吧。
毕竟正常人都粉东岳大帝东华大帝那种阳间正神……
但那是他们不懂!
粉东岳大帝东华大帝财神爷,又不能真在活着的时候大富大贵,粉冥王,那是实打实的可以挂了以后少受罪。
冥王的性价比很高好不好!
长烬把我抱上楼,刚进卧室,我扭头却发现桌子上的两本天书没影了,与其一道没影的还有师父那枚青鸟玉佩。
“阿烬,你看见桌上的书了吗?”我惊讶问长烬,他疑惑拧眉:“书?什么书?”
我努力形容:“就是两本古书,嗯……和古装剧里经常见到的蓝皮线装书一样。”
“没有,在桌上放着?”
我揉了揉不太舒服的鼻腔:“哦,那可能是自己没影了吧……”
大概率是那书比较贵重,所以我刚看完师父就把东西收回去了。
他、怕我把书玩坏了!
师父还是这样小气吧啦。
我本来就没睡饱,被他放进温暖的被窝里,瞌睡虫立马就上头了。
他没打算再离开,脱了衣服换回睡袍,也进来和我一起睡。
我打个哈欠往他怀里蜷:“你不去和范大哥白大哥商量什么方案了?”
他捞过我的脑袋压在自己肩上:“商量完了,剩下的他们自己能解决。”
“哦……”我闭上眼睛,贪恋地占有他怀里暖意:“师兄们果然没骗我,和你在一起以后我的骨头真不疼了。”
“那你可得赖紧我,毕竟,我是你的良药。”他语带调侃。
我欣然道:“那当然!不过……”
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可能是要变天了,手腕竟然像刀割的一样疼。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黎山那条路撞见的事吗?
那会子你们好像都被迫想起了给自己造成人生阴影的真实经历,只有我产生了幻觉。
我好像看见,有人把我押在山洞里,外面打雷下着大雨,夜幕很沉,他们抓住我的手,用刀划破我的手腕,挑断我的手筋,还对我又打又骂,实在太可怕了。
而且有人挑我手筋的画面,这几年总是突然在我脑海里闪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当年在那群玄门人的老窝受了太多罪,给我折磨得脑子不正常了……所以才会时不时产生没经历过的幻觉。
手腕疼,也大概率是心理问题。”
“栀栀。”他突然把我抱得很紧,亲了亲我的额头,又拿起我的手腕吻,心疼地红了眼眸:“老公给你亲亲,这样就不痛了。”
我厚脸皮享受他的温存,躺他怀里点头:“阿烬最好了。”
“栀栀,欠你的,我用余生来补。”
“你欠我什么了?”
“没能早点娶了你。”
“姻缘是要看天意,看缘分的。”
“栀栀……”
我闭着眼摸摸他俊美的脸庞:“知道你很好,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睡觉吧长烬,眼皮子要睁不开了。”
他喉结滚了下:“好。”
……
天亮。
昨晚范大哥白大哥和长烬商量完方案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长烬就允许这两位先在云皎山庄住下。
范大哥会做饭,早餐就由他亲手做了几份清淡小面简单完事。
饭桌上,奶奶倒是对这俩活宝兄弟喜欢的不得了,一个劲夸范大哥年轻有为还会做饭,是个五好青年,夸白大哥性子好嘴又甜,是当代难得的完美男孩。
果然,奶奶就是对长烬有偏见,明明长烬身上优点更多,奶奶却只会打击长烬!
我不太高兴地和奶奶抱怨两句,却没想到奶奶差点两句话把我许给范大哥了,吓得范大哥连捞面的筷子都掉了。
奶奶这么明目张胆地嫌弃长烬,我以为长烬会身心受挫,没想到长烬仍旧对奶奶孝顺体贴,说话温柔,吃完饭还亲自扶奶奶进屋休息。
这孝顺程度都快超过我这个亲孙女了!
但我清楚,长烬是首富家族的家主,他的教养修养不会允许他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不高兴甩脸子,就算心里不舒服,他的面上也绝不会流露出来……
之所以云淡风轻,不过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罢了。
哎,我以后要是不对长烬好上加好,都亏良心!
目送长烬和奶奶的背影上楼,范大哥叹气:“造孽啊,老太太还是这么不待见我们老板。”
白大哥耸耸肩:“怪谁呢。”
我心虚对手指头,欲哭无泪:“我对不起长烬,长烬现在肯定心里难受死了……奶奶上了年纪性子也更加执拗,长烬真是无妄之灾,奶奶总这样给长烬摆脸子,我看着都心疼他……”
白大哥拍拍我的肩膀:“节哀。”
范大哥:“报应。”
我:“啊?”
没等我找他们问出个所以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鸟叫声……
是青鸟!
我赶忙跑出去,在院子上空看见挥舞翅膀、生了一身流光溢彩五色羽的青鸟——
青鸟傲娇地冲我喊了两嗓子,“嘿!主人的信!赶紧接着!”
这粗犷嗓音……我抽了抽嘴角。
好好一只漂亮的灵鸟,偏偏长了张嘴,还能发出大胡子糙汉的呐喊……
每次它一张嘴,我就对他、有点幻灭。
我老实摊开双手,它松开爪子,把书信丢下来。
信封翩翩落在我的掌中。
青鸟送完信,扭头就跑,像是生怕多留两秒我又手欠拔它毛似的……
“师父的信?”我拿着牛皮纸色信封颇感好奇:“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和我也搞飞鸟传书这一招了?”
退一步讲,他完全可以像昨天晚上那样,把东西直接传送到我的桌子上啊!
我麻溜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两张纸。
一张是寻常的信纸,另一张,明黄色,材质还挺厚实!
奇怪,明黄纸只用于敬天敬神或是下法令,师父难道有什么活指示我干?
我先打开信纸,入目就是师父那龙飞凤舞遒劲霸气的豪迈毛笔字……
师父的字是好看,可就是太过豪迈……我有点,认不准啊!
繁体字本来就复杂,师父还写得这么高深,真是抬举我这个徒弟了……这字青阳师兄都未必能认全好不好!
我极痛苦地捧着信纸,一个字一个字地抠。
“吾……徒……亲……启……日……”
“日什么玩意儿?!”
范大哥走过来尴尬咳嗽一声:“那个,栀栀你在骂谁呢……”
白大哥:“大老远就听见你在日……”
我耷拉着脸,目光从那伤眼的信纸上收回来,想哭:“没骂人!我在读信呢!”
“读信?你不识字?不对啊,你不是名校毕业的吗,京大,多少人的梦中情校。”白大哥不太理解。
我头疼道:“我认字,但我不认识我师父写的是什么字,太难认了,我师父用的是草书吧,这字我猜都猜不出是什么……”
范大哥好心提议:“不如拿来,我们哥俩给你瞧瞧?人多力量大,说不准我们三凑在一起能猜全内容。”
我无语扶额,想着师父给我的信总不至于涉及玄门机密,就算涉及……两位大哥不是玄门中人,知道了也无所谓……
再说,照我认字这速度,我两天都不一定能认全信上内容,与其去求别人解惑,还不如两位大哥值得信任,求得安心呢!
我果断把信纸往范大哥手里一送:“哥哥们,靠你们了!”
范大哥拿起信纸粗略一看,顿时也傻了眼:“我滴个乖乖,这是字吗?”
白大哥探头过去欣赏:“能把字写的这么高深,老、老师父也是个人才!”
我心累摊手:“难度高吧,我脑子都要宕机了也没猜出来后面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
范大哥拿信眯眼瞧了一会儿,霸气抬手:“别急,能看懂一点。”
嚯,果然还是两位大哥见多识广!
片刻后,范大哥念出来:
“吾徒亲启,日前见吾徒身子受损,为师颇感心痛,为师为徒儿驱去药物邪性,然此药甚伤徒身,徒儿还需多加休养,听话加餐,勿要为师忧忡。
为师为徒儿诊治时,发觉徒儿所中之药很是蹊跷,望徒儿小心凤微雪此人,此人身后,恐有邪人指点。”
白大哥接着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