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懂些岐黄之术,观杯中异味,大抵是寻常可见的马醉草,以你的特殊体质,微量不打紧。”德仁缓缓解释道。
“待明日我让小札吧给你热些红枣羊奶来清一清,且也正好益气养血。”张杌寻莫名感受到了与胖妈妈同款的来自长辈的关爱,
“那便多谢上师了。”德仁将张杌寻送到门口,看他进去点亮了烛灯,随后寒暄了几句,告辞道:“夏舜若有甚不知详情之处,可到静室寻我。”
“晚辈省得,上师慢走。”张杌寻回了一礼,目送德仁的身影远去。关上门回到房间里,张杌寻走到窗边,将毛毡掀开一条缝隙,望向窗外的星光漫景。
这里距离庙门稍远,算是庙里偏后山一些的屋子,能从窗外看到皑皑白雪覆盖的崇岭峻峰,远山浩渺而广阔。
休息一晚后,早上有小喇嘛送来了早饭和羊奶,张杌寻谢过之后表示早饭他以后可以到庙里众喇嘛用饭的斋堂里去吃,不过每日早上的羊奶还是有固定的小喇嘛送过来,时间几乎分毫不差,雷打不动。
之后连续几天,张杌寻足不出户,宅在房间里继续查看上一任德仁留下的书卷记载。
德仁记录的描述中,小哥只说吞掉洛贡布的是一种很奇怪的鱼,或许那东西不应该称作鱼,更像一条巨大的在水里速度非常快的鱼兽。
对于这一段的战斗场面,如何如何和那鱼兽大战了三百回合之类的,小哥并没有说,他本就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这一系列的记载都是通过小哥自己对记忆的整理,从头到尾非常有顺序的记录下来,再转述给德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小哥后面还是将洛贡布从鱼肚子里弄了出来,因为在后续的内容中这家伙也冒了泡。
对于这一段的内容,德仁只说小哥受了一些伤,不至于影响行动,但水下是鱼兽的地盘,小哥肯定伤的也不轻。
蓝袍藏人招手的对象不是小哥的话,那会是什么?那条鱼兽吗?鱼兽是蓝袍藏人他们饲养在大湖里的吗?
他们是通过什么方法来控制鱼兽的行为的,蓝袍藏人招手的动作又是什么意思,发动攻击的命令吗?
而且据小哥他们发现的那本德国人的笔记里的记载,大湖里的鱼不止一条,而是一群,倘若洛贡布真的被拖进了水里,小哥即使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从一群比河马鳄鱼的结合体还要棘手的家伙口中把洛贡布给完整的夺出来。
这其中必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张杌寻将这一疑虑压在心底。小哥将洛贡布救出来后,两人略做修整,便带着他一路往蓝袍藏人他们上船的地方走。
湖面上离岸滩近的地方冰冻得非常结实,人踩上去很稳当,跟在陆地上走没多大区别。
但越靠近湖中心的地方,冰层就越来越薄,走到最后,脚刚踩上去,冰面立即会传来让人心悸的冰裂声。
两人只能绕行,整片湖面的形状非常接近于一个蒲扇,他们正走的这边是扇面,更远处则是扇柄,一条非常幽深的山谷。
经历了四个小时,他们终于绕过扇面边缘,走近那条深谷,才明白为何在这样高海拔的寒冷地区,原本该无差别冰封的湖面为何单单只有中心的水面是没有结冰的。
因为只有从湖中心划船而过才是通往后方的捷径。深谷也是狭长湖面的一部分,两岸俱是悬崖峭壁,被白雪覆盖着,他们顺着湖边一直往里走,直走到天黑,到了峡谷的中段,前方才出现了异样。
他们看到,峡谷尽头的峭壁上竟有许多的横梁嫁接横亘在半空中,几根粗壮的立柱深埋进湖面扎在湖底,而在这些木梁上,有一座古旧的庙宇临空修建在上面。
喇嘛庙有七层楼那么高,是用喜马拉雅山上的黑色石块垒成的,整体呈现出古朴阴沉的暗灰色,给人一种很不详的感觉。
庙宇的下方,湖面上还架空了一层栈台,边上的揽柱上拴着许多只小木船,摆放在栈台上面。
小哥两人走到庙宇下方,看到其中一只小木船上结了一层新冰,冰层还很脆弱,显然是之前那些坐船的藏人停放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