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山里的冷气冻了一晚上,罗文炳脑袋疼的厉害,昨儿那一摔,摔得他屁股瓣儿到现在还肿着,连带着腰上面那一片都是麻木的,就想着赶紧下山去。
腿脚又摔得不灵便,罗文炳出了一头汗,好不容易才爬下了树,避开伤处站靠着树打算歇一歇在走,结果就看见树后面的草丛里窝着个黑压压的什么,脸正朝着他这边,一直在盯着他看。
罗文炳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炸了,也没看清那是个什么鬼东西,抓起树底下的碎石头就砸过去,也不管打没打中,扭头就想跑。
可不管他怎么跑,一直跑到天光大亮,一回神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那颗荔巴子树底下,隐在草丛阴影里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还在盯着他。
四周寂静的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罗文炳的心顿时一凉,心想完了,他怕是遇上早年采药摔死在这山上的孤魂野鬼了。
有老人言,横死的鬼都不甘就此命绝,怕是想把他这个大活人的命也一起索走咯。
这小子也是个骨骼清奇的,心里一寻思是不是这横死的鬼没有亲人祭奠,好不容易见着个会喘气儿的,这才想困住他给解闷子。
于是他也不跑了,反正累死也跑不出去,就在离那边两三米远的地方,从树上揪下来一大捧果子,摆了三堆,掰了三根一样长的树枝插上。
然后喋喋不休的冲着困住他的鬼说了一连串好话,答应那鬼等自己回去了就带人上山来找到他的尸骨,找到他还在世的亲人,或者给他立块碑,清明十五的烧些纸钱。
完了又冲着那个方向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心里琢磨着他都这么有诚意了,那鬼怎么也得给点儿面子吧。
结果没想到,他这三个响头磕完,刚爬起来,就听见树后面扑通一声,一团黑压压的东西掉了下来,唬了他好大一跳。
定睛一看,发现那东西是半拉猴子尸体,不知死在这里多久了,皮都干巴裂了。
罗文炳好悬气了个倒仰,干你姨婆哦,合着他这么半天求爷爷告奶奶的,响头全都磕给这破脑壳猢狲咯。
他气的冒烟,三两步过去一查看,这才发现那干猴尸上裂开的不是皮,而是氧化了的棉麻布料。
罗文炳本就是吃这碗饭的,自然能认出这具尸体不同寻常,惊疑之余,不由得也联想到了近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猴子盗墓一事。
会不会是那些猴子把棺材掘出来,把里面的古尸随意丢弃在这里了吧,看了看边上的果树,罗文炳越发觉得很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猴子又不是傻子,干巴巴的柴肉哪有香甜的果子好吃。
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半拉干尸底下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随即上前将干尸挪开,结果在底下看到了很长的一大截蟒蛇的尸骸。
本着不捡白不捡的道理,罗文炳就将那两半截干尸,用摘下来的树条编成篮子装了起来,带下山,回来后又把它们用结实的麻线连接起来,摆在展览柜里。
虽然这次下山是顺利的,但他也没忘记自己之前遇到鬼打墙时候的承诺,每天都会给干尸上一炷香,摆点小水果之类的。
至于笼子里的猴婆婆,是罗文炳背着干尸下山时,察觉到身后的树丛里有动静,几次回头,终于发现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只人不人,猴不猴的古怪东西。
猴婆婆的目标似乎只是他手里的古尸,并没有表现出要攻击罗文炳的意思。
罗文炳急着下山,索性也不去管它,就这么一直跟到山下,也幸好当时天已经黑了,跟着自己身后在街上晃荡的时候也没被什么人发现。
之所以说猴婆婆是个人,是因为罗文炳发现,一到半夜,这东西就会絮絮叨叨说悄悄话一样,嘴里念叨着一些很老很老的土话,发音跟这里的少数民族一样,他可以听懂一点点。
罗文炳也因此怀疑,这猴婆婆会不会就是这次盗了土司墓的那只“猴”。
这一段是三叔番外新坑〔蛇岭尸窑〕的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