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门外的身影怒气冲冲拂袖后离开,只是未曾想,那身影一走,如神祇般不染世间杂尘的男子也轻咳一声。
他脸色苍白,呕出一口鲜血,骨节分明的玉手微微抬起,拭去唇角那抹殷红。
“咳……”
听着那令人耳酥的咳嗽声,萧来仪深深皱眉,心底情绪越发复杂;她执着簪子,对准景珩脖颈,“你也听见了,本宫是当今五公主。”
“你闯进我的闺房,被人发现必然是死路一条,我没揭发你已然是仁慈,还不快滚?”
夜半时分,屋内若被人发现有景珩的身影;无论是不是刺客她都无法辩驳,会编排出无数种版本的故事来坏她名声。
萧来仪深知这一点;也是她为何替这人瞒下来的原因。且这人竟是来刺杀张泽玉,那便也算合她心意,放他一马也未尝不可。
可那略微冰冷如昙花般温润儒雅的掌心,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举动甚至温柔,只是眼底的那抹疏离冷倦是却又那般令人胆战心惊。
“五公主,又如何?”
“狼狈成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公主。”
萧来仪气愤挣脱,却被男子呵止。
“别动。”
他轻声低语,萧来仪蓦的抬头,撞进了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看似柔情,可内里却隐匿着刻骨的冰冷。
“咔”
清脆的一声响,伴随着萧来仪的一声闷哼,手臂那刺骨的疼似是缓解了不少。
她动了动手臂,果然,已经接上了。
“手断了还想着打架,当真胆子大的很。”
“看在你重伤的份上,那一巴掌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他轻轻偏头,玄色的衣衫轻轻拭去唇畔的血迹;原本略显苍白的唇染了一抹殷红,将他衬得不似天上仙,倒像是雪山之上的千年妖孽。
“皇宫那种地方,这般野蛮做派,可不讨喜。”
萧来仪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她并非不识好歹之人,语气也没有方才那般锐利,那双丹凤眼细细打量着景珩,多了一丝无奈,“你究竟是何人?这一身伤又怎么弄的?”
看上去比她还狼狈不堪。
景珩抹去唇瓣的那抹红,轻笑,带着慵懒肆意和漠然,“倒没什么,不小心灭了一家满门,被追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