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成为武月帝国内数一数二的存在。所以当目睹会长的脸色逐渐变得越来越难看时，众人才不由得心中窃喜：看来这个新来的小子终于要自食其果了！

“你在尝试给我送礼吗？” 方正的表情相当复杂，原本是怀着几分好奇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眼前这位所谓天才的风采，但未曾想初次见面便留下了极为不佳的印象。“你不知道我是谁就算了，居然还敢公然违反我的规定？”

“如果我不这样做还能怎样做呢？” 相比起对方的愤慨不满，柳芽反倒显得格外坦然无畏，“假如我们换位思考的话，大叔您认为像小青这样的普通职员，会不会也希望获得更多的激励和机会呢？” 言罢，他还特地朝不远处正在战战兢兢站在那儿的女孩努了努嘴，后者顿时如受电击般浑身颤抖起来：天哪，刚才只顾着高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根据章程，一旦查实存在任何私下交易的行为，那么相关款项会被全数充公不说，就连当事人也要面临严格的纪律处分。现在听这位公子哥儿这么一提，简直是越想越后悔不已。但转念又想到刚才那笔意外收获带给自己的激动心情，以及面前这年轻人慷慨大方的姿态……唉，真是让人既纠结又无奈啊。

小青急忙双手合十，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做出求情的动作，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恳切与担忧，她希望柳芽能够有所体谅，说少一点。

然而，柳芽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小青那迫切的眼神，依旧旁若无人地继续说道：“你看她这紧张的表情，再看看你的穿着打扮，一袭简朴干净的衣服，显然是一身两袖清风的模样。诚然，保持清廉的态度确实能够让一个势力或者组织更快地上升发展，但问题是，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团体之中，你怎么可能确保每个人在每一刻都能守住初心不越雷池半步呢？”

“更何况，就拿小青来说，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固定几枚金币而已吧。这么点收入，用来解决最基本的衣食住行或许已经足够了，但是要想偶尔给自己买点好东西作为奖励呢？又或者当家中遭遇了变故需要大笔资金紧急救援时该怎么办？难不成只能来找你借钱解困吗？还是直接向工会求助更合理？”

“其实你完全可以借鉴一下那些酒楼经营上的成功经验。比如说，可以允许接受客人赠送的小费，并建立一种完善的机制——只要是公开透明的记录下来并按规定分成的话，那么大部分收益最终都会落入员工自己的口袋里。这样做不仅可以让整个工会获得更多利润，同时也可以极大地增强大家对集体的认同感和归属心，进而减少偷盗公款等不良行为的发生概率，大家都全力以赴投入到工作中来，提升服务质量岂不是更好么！”

“老人家，请不要再拘泥于陈旧观念啦！请您认真考虑我说的话，然后重新思考下是否接受这个小小的建议。”

听完柳芽这一席慷慨激昂且极具颠覆性的言论后，在场所有人无不为之震惊。会长实施这套制度已有二十载有余，一直以来所有人都遵循着这套模式运转，并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合适之处，甚至还将之视为明智之举予以赞扬推崇。可是现在听了年轻人这样一讲，反倒让大家意识到其中确实存在着不小的问题啊！

原本方正是打算立刻将这位不知深浅的小子逐出队伍之外算了事；不过在听完对方看似有些离经叛道但却充满新意的发言之后，心中突然有了几分动摇。

细细琢磨片刻之后竟然还真感觉他说得很有道理。特别是当联想到不久之前发生在一个工会里的悲剧事件时更是感到心有戚戚焉——一位为公司效力十几年的老雇员因为家里出了意外不得不卖掉房产离开岗位带着重病父亲去往京都寻求医治；最后传来的消息却是其父由于无法承担巨额医疗费用而导致不幸离世；彼时名医均已到位仅缺一味珍稀药材便足以挽救生命却终因经济拮据未能如愿；甚至连运送遗体返乡入殓的钱都不够……幸亏当时他及时出手动用了部分会费才勉强让老人得以风光下葬。

只是这名员工最终也选择了自杀，临死前他曾来找过方正，眼中满是疲惫和绝望，却依旧对他说：“我并不怪你，也不怨工会的制度。一切是我自己的无能，没能挽救回我的父亲。”当时方正曾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什么，但是周围的同事们并没有一个人指责他，甚至有人还安慰他说这种事是那员工的不幸命运所致，所以方正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认为这全是因为那个员工不够努力导致的结果。

然而今天听到柳芽如此直接地指出问题所在后，方正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难道真的是他自己判断错误了吗？工会的确运营得有条不紊，从未出现过违法乱纪的行为。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很好，但事实上工会的账户里并没有太多额外的资金可供使用，这点余钱还是经过了大家共同努力节俭下来的成果。当时他也曾想过要伸出援手去帮助那位困境中的同事，无奈现实太残酷了，即便是他自己都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工资”收入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么我想问，假若允许收小费这一行为后，她们仍然做出违背工会原则的事情该怎么办呢？”方正突然向柳芽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很简单嘛，继续保持原有的高标准严要求呗，只不过在处罚上要更加严厉就是了。”柳芽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仿佛这根本就不是个值得担心的事。

“其实啊，在我看来完全没必要弄这么复杂。只要你能让员工们吃得饱、穿得暖、有点余钱，他们会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会主动破坏这里的规矩呢？除非脑子坏掉了吧！我刚才说要换位思考，并不是让你放弃管理者的身份，而是希望你可以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假如你是他们中的一员或者遇到了巨大困难时，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