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两人交谈结束之后,王若弗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林噙霜,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狐疑问道:“话说回来,今日你怎会如此好心?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噙霜闻得此言,不慌不忙,先是轻轻抿了口茶,而后优雅地抬起手,将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接着慢悠悠地翻了个白眼,娇嗔道:“哼,还不是因为平日里那华兰对家中的几个弟弟妹妹皆是一视同仁,从不偏袒任何一方,待他们都极好。否则呀,我才懒得理会这些闲事呢!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先回房去了。你给大姐儿准备的那些嫁妆可得心里有数些,莫要让人轻而易举地就给算计走了哟!”语罢,林噙霜缓缓站起身来,朝着王若弗盈盈施了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去,甚至未等王若弗开口回应半句。
王若弗望着林噙霜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中还回荡着她刚才所说的那一长串话语。然而尚未等她回过神来好好思量一番,林噙霜已然消失在了视线之中。王若弗顿时怒火中烧,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即将喷涌而出一般。她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怒目圆睁,转头对着身旁的刘妈妈便是一通抱怨:“哎呀,这个林噙霜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她这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丢下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意欲何为?啊啊啊……”
刘妈妈赶忙上前安抚道:“大娘子莫气,莫气。奴婢瞧着,这林小娘怕是故意来搅乱您心神的。”王若弗听了这话,稍稍缓过劲来,却仍是愤愤不平。
“她以为她几句酸话就能乱了我的阵脚?我王家嫡女岂会轻易被她拿捏!”王若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
“不过大娘子,她说起华兰小姐嫁妆事虽是好话,可总感觉透着股子古怪。”刘妈妈小心翼翼地说道。
“哼,不管她安的什么心,华兰的嫁妆我自是精心筹备,谁也别想算计。至于那林噙霜,日后我定要找机会戳穿她的把戏。”王若弗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正在这时,只见盛紘步履匆匆地走进屋来。他一眼便瞧见王若弗那张布满怒容的脸,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连忙开口问道:“夫人啊,您这究竟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惹得您如此气恼呀?”然而,面对丈夫关切的询问,王若弗却只是冷哼一声,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此刻,她正全神贯注地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巧妙应对林噙霜所说的那些棘手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若弗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好半天,可仍然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正当她感到愈发焦躁不安之时,眼角余光恰好瞥见盛宏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品着香茗。于是乎,王若弗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烦闷与纠结,决定将方才从林噙霜那里听来的话语一五一十地道出。不过,出于某些顾虑,她并没有如实告知这些话乃是出自林噙霜之口,而是谎称其来源于某个关系颇为要好之人。
起初,听闻此言的盛宏不禁皱起眉头,面露愠色,心想究竟是哪户人家竟敢如此肆意妄为、恶意揣度他人。但随着王若弗详细讲述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盛宏也渐渐冷静下来,并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终于缓缓抬起头来,面色凝重地说道:“嗯……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依我看,咱们应当速速前去寻母亲大人商议一番应对之策才是。如今看来,那袁家恐怕并非如我之前所设想的那般美好啊!”听到这话,王若弗轻点颔首,表示赞同道:“行,那就照老爷所言去办吧。”
夫妻二人手牵着手一同来到了寿安堂,此时的寿安堂内一片宁静祥和。只见盛老太太端坐在堂上,正与一旁的盛华兰低声交代着什么重要事宜。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盛老太太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刚刚进门的夫妻二人身上。待他们行过礼后,盛老太太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而这时,夫妻二人才知晓原来盛老太太正在跟盛华兰谈论她的婚事细节。
盛老太太从盛宏夫妻口中得知袁家情况的这个消息之后,盛老太太先是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问题。片刻过后,她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乖巧站立的盛华兰,然后轻声吩咐道:“大娘子啊,你且去把华兰的嫁妆单子取过来吧,咱们得改一改其中的一些内容。”
王若弗起初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晓得婆婆此举究竟有何深意。然而,待到刘妈妈手脚麻利地将那厚厚的嫁妆单子呈上来时,她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起来。
只见盛老太太接过嫁妆单子,仔细地翻阅着每一页,时不时还用手指轻轻点一下上面所罗列的物品名称。过了一会儿,她指着单子上的几处地方,对着刘妈妈有条不紊地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把原本的东西换成那些不容易被人随意动用的物件。”
王若弗听着盛老太太的安排,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问道:“老太太,您这是为何呀?”
盛老太太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向自己的儿媳,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解释道:“华儿此番嫁入袁家,少不了要用到钱财来打通各种关系。但这钱该如何花、给谁花,可都得由我们说了算。所以我才想着把华儿嫁妆里的东西都换成那种一看就知道出处、能明确归属的物件。如此一来,便可有效防止袁家那帮人肆意挪用华兰的嫁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