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看着面前这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说道,老黄同志,这个时候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我萍水相逢,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能做到我就去做,如果事情超出我的能力,那我也不会去冒风险。
其实,老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在这个县城隐蔽身份已经很久了,身边没人知道我的身份,这一次暴露,恰好赶上组织派人来秘密接头,我们内部应该是出现了叛徒,我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暴露,我不怕死,唯一让我放不下心中牵挂的,就是我的女儿,高小毕业,我担心的是,因为我的身份连累了她,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将儿女私情讲出来,只是…我本不愿这个时候说出来,只是看你在躲避敌人搜查上有着特别的直觉,我们回来这一路,你几次莫名其妙的举动,事后都证明了你的判断。我这才存了私心说这些。
小主,
革命不等于抛家弃女,我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即使为了这个民族,更是为了广大的人民能够幸福,也包括自己的家人,老黄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先躺下,我先给你包扎一下,然后咱们去把你女儿接来。
酒精在伤口上流过,一个医用止血钳粗暴的探入肩膀的伤口,在肌肉筋膜内肆无忌惮的穿行,不断碰触着筋肉神经,在伤口里搅和了快5分钟,血淋淋的止血钳夹着一个弹头从伤口里退了出来。看着老黄苍白的脸上冒着冷汗,有点不太好意思,活干的有点糙,摘下橡胶手套,伸手探入后背的背包,拿出一个黑色的玻璃瓶,拧开盖子倒入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撒在伤口上,一卷绷带缠了两道,打了个简单的结。一个0级止血术,顺手在来一发二级生命光环,林荣拍拍直起腰收工完事。
来吃个巧克力补充一下能量,打开包装纸,拿出一个黑乎乎的板型的东西塞入老黄的嘴里。
东西外形像土块,入口后很绵软,细细咀嚼之下,一丝微苦中却带着浓郁的香甜,老黄活了四十多年的人生从未吃过如此奇怪又好吃的食物。食物入腹,空虚的身体好像渐渐多了力量,空空荡荡的胃部多了充实的感觉。一只手拄着身下的木板坐了起来,另一只包扎的臂膀不再疼痛难忍,身体的晃动也不再带来伤口的撕裂感。
一个有着奇怪本领,有着琢磨不透秘密的年轻人。老黄给林荣贴上了这样一个标签!
林荣不在乎老黄的想法,也没有打算以后能跟老黄再见面,这个人命比草芥强不了多少的时代,战乱,饥饿,疾病,收割了无数人的生命,谁也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看到太阳的升起,尤其是老黄这种高危职业。
两人整理妥当,再次出发。
枪声早已停止,县城再次的陷入了宁静,街面上侦缉队员抬着鬼哭狼嚎的伤员,和几具尸体,举着火把,没精打采的赶回自己的据点,几个没有背景又让长官厌弃的队员,被强制命令继续在街面上没精打采的巡逻。
永安县城一处民宅内,一个年轻女子裹着棉被,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这么晚了枪声阵阵,父亲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刚才的枪声与父亲有关?担忧恐惧,各种胡思乱想,让女子忧心忡忡。
吱呀…门被轻轻的打开。
女子看着门外的黑影,轻轻的喊了一声父亲!
蕴怡!老黄轻轻呼唤着女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