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呕哑,但都在让风允臣服。
“唉……我观其悲,可其不悲,可见人之所见所感,皆为自己之心思,而非对方之意志。”
风允有办法彻底破开这鬼蛇,那就是烧毁这具廪君之尸。
但是其鬼魂自己都不愿意,他为何要去违背这些意愿呢?
天道不容?
可他行人道,可不是行天道。
“晚辈人族,一礼廪君,此番不欲对巴国有恶,还请廪君勿阻。”
廪君之尸无响应……
风允蹙眉,这廪君之尸在此,不可能毫无神异。
近了些。
却见廪君之尸眉心,一点猩红,直直入脑,看之情况,应是后作。
“有人来过?”
风允拿着楚灯,一路通畅,此时自觉,却反晓异常。
这鬼蛇那核心之物,已经被人夺走,徒留这具尸体做遮掩。
见此,风允倾倒楚灯。
灯油滴落,火焰顺势而下。
霎时间,滋滋作响。
不一会,黑雾大洞,露出地面的山石来。
“燧人钻木取火,祝融护火而传,皆为传承人族,以避黑暗,驱凶恶……”
楚灯之上,吴回举火,传向四周,人族以火驱逐黑暗,野兽,邪祟……
这鬼蛇,生前为人,死后为鬼,皆为人也。
文明之火,何分蛮夷?
巴人鬼魂,如何能拦得住火焰熊熊,人族之势,玄道之火呢?
大火蔓延,这鬼蛇化作纷飞黑雾,涌回那牢笼之车。
而随着火线,烧灼在四周慌乱的甲兵身上,天空也映照了一片赤霞。
这些甲兵不觉火焰灼烧,只觉得温暖,那慌乱之心也安定下来。
“噗!”守在牢笼之车旁的青年猛吐一口鲜血,瞪目而视。
“为何?”
青年满是不可思议。
“咚!”
“啊!”巴君战场之后,一辆马车惊慌,竟然奔驰而来,冲向那青年。
“拦下!”青年高呼。
周边的甲兵慌神,紧忙去拦那受惊的马匹。
而马车之上,几名打扮花枝招展,充满野性的女子失重而倒,惊慌大叫。
风允挥手,一道火焰缠绕马躯,很快马儿就匍匐不敢动。
车上,美人回眸。
在这几名美人当中,却有绝色。
那拉马的甲兵,都呆愣了几分,但转而低首,不敢多看。
马车蔽帘。
“风…风子欲要作何!”
巴君高呼,却又望向风允,似在惧怕。
“天子在侧,你为风子,可不能对寡人不礼!”
以天子之名,恐吓风允?
“快,再行鬼蛇,献祭,用人献祭!”
杀人献祭!
在巴国君的队伍中,一名老年异人奔出,顺手抓起方才为樊将拦车的一名巴人甲兵,割喉扬血,丢入牢笼之车。
叩拜以求。
“奠之!”
“樊将,速速与郑将擒拿风子!”
樊将微愕,但他为巴国五姓贵族,自然不会因为一名甲兵就违逆巴君之令。
鬼蛇再出。
有人魂祭奠,鬼蛇之凶更恶!
高涨数十丈。
威压震震,穿透这满天的赤霞。
但却不敢再将风允吞吃入腹。
风允手持楚灯,临危不乱。
火焰凝结,在四周形成一条条火蛇,顺着地面蜿蜒,汇聚,不时间就在风允身前成一巨大蛇相,与那鬼蛇纠缠。
近圣之力,战于山野,山川震动,溪水断流。
一时间天边云霞都因为这里的战况而扭曲,遮掩了夕阳之色。
天将黑了,巴君大喜。
但风允举楚灯。
薪火出,飞纵天边化作煌煌巨人,吴回之相。
满天赤色,凝视巴君。
巴人慌乱,如临大敌,巴君紧忙令道:“再祭,再祭,唤醒廪君先祖,势必拿下风子!”
原来,廪君需人祭,方能唤醒。
此时鬼蛇就有近圣之力,那廪君岂不是有圣人之力?
巴国为大国,始终是有底蕴的。
但这里不是国都,而是山野之外,无宗祠祭台,且巴国正被蜀国攻打,气运聚焦在阆中与巴中之地。
“有巢祖建巢穴而聚为部落,部落围墙而定为国也。”
“国,集权于王,气运归一,以凡人之躯亦可举国而行伟力。”
风允望向那不断汇聚而来的气运,在巴君的意志下,与鬼蛇融一。
他目光清冷,又言。
“人族之王,不知从何时起,多聆听天道,代天而行道,而忘人也。”
“以至于人道外盛内衰,人运黯然,难出人皇帝者、圣人贤德。”
“这真的是有巢祖最初的祈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