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阔这么一问,大家倒是发现谁也没见官府文书,这些人进楼只是强硬的赶人,摔摔打打,并未说奉了哪个衙门的令,张口就是要人,也不知道要的谁。
“谁在那里藏头露尾的,给老子下来。”卫镇抚指着楼上大叫。
“别理他,大家听我的,我喊一二三,咱们就把手里酒坛扔下去,让他们喝个够,叫这些兵老爷也知道知道,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曹阔也抱起一坛酒,作势要扔。
在花楼里靠卖笑做生计的姑娘们什么时候真正使过脾气,今天可是他们主子给的机会,一个个兴冲冲的抱着坛子围在二楼的回廊上往下看。
往日里进花楼看见姑娘们都赏心悦目心花怒放,今日的镇抚大人心里却有点惴惴不安,往日里做惯了狐狸,今天好像他们才是鸡,指着楼上大声叫道:“你他喵敢!老子是……”
曹阔才懒得和他掰扯:“砸!”
“啪、啪、啪……”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将酒坛子扔了下去,只是姑娘们的气力小,扔的并不远,还不能砸到下面的人,但是也有一些刚刚挨了打的仆役和打手们,躲在姑娘后面铆足了劲往下砸,还真有不少扔进了人群。
当然也有不砸的,比如赏心,一个人抱着酒坛子坐在廊柱下喝得微醺。
“你怎么把它喝了?”曹阔看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难得放肆一回。”赏心没抬头,抱着坛子笑的傻甜傻甜的。
整个楼里已经酒香四溢,到处都是酒水,连楼外面的人都要醉了,在外面守候的军卒们感到不对劲,赶紧往楼里冲,把本来就不宽敞的大堂挤得满满当当,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高挑的女人举着一根火把站在栏杆后面,淡漠的看着他们。
这会儿门口已经没人挡着他们了,卫镇抚第一个往外冲,身后的兄弟紧随其后,所有人顷刻间逃出楼去。
刚出门,街道两旁便有羽林卫堵住巷子,张弓搭箭将他们团团围住,不由分说缴了他们的兵刃,堵在后街的经历大人和一众属下也被人推了进来。
卫镇抚头皮一阵发麻,羽林卫可是皇上的亲卫军,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他们硬气,这不夜天的后台到底有多高,这回铁定栽了,心里大骂李景隆不是个东西,拿他们投石问路。
“各位兄弟别愣着了,走一趟吧。”人群里有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卫镇抚就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炸起来了,这声音仔细分辨还是能分出雌雄的,他眼尖,第一时间在人群里找到了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