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秦无衣眼神少见地一慌,向来从容冷傲的面容有了些许手足无措的羞恼。不管她在外人面前多么威仪万千冷傲无双,可在自己徒儿面前被顾长生轻薄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太过超前了。
社死,顶级社死!寒酥她不会真的察觉出什么了吧?莫非她那个时候已经清醒了?
顾长生,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徒儿!日后我管教她的时候,她万一给我来上一句以后我们各论各的,这话我该怎么接?
和孽徒抢男人?我秦无衣还做不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无衣长老不用担心,依我看酥酥师姐不会乱说话的,毕竟她也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你给我闭嘴!”秦无衣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再敢乱说信不信我一剑戳死你!”
“信信信…不过无衣长老,现在你应该纠结的问题不止是酥酥师姐那边了,关于你前阵子好端端的向我托孤的事情,路师姐已经知道了…”
秦无衣凤眸之中眸光一凝,淡淡问道:“你告诉她的?”
“不错,路师姐她好像知道无衣长老你准备去做什么了,特意让我来阻止你。”顾长生装作自信满满地开始诈秦无衣:“无衣长老,要不你还是收手吧?不然我担心路师姐冲动之下可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秦无衣沉默了半晌,缓缓出声道:“既然清明已经知道了,那你就替我瞒着她好了。”
“这怎么行?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无衣长老你去送死的!”
“谁说我要去送死了?”秦无衣反问道。
“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和天权古路的秘密有关?”
“……”
“被我猜中了吧。”顾长生继续问道:“就算不是去送死,那也必然具有很大的风险,无衣长老莫非是想让路师姐回来的时候却只能听见师娘陨落的噩耗?”
不得不说顾长生这个理由找得确实很到位,秦无衣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祁路两个徒儿,若是路清明回来发现她真的陨落在了太初剑冢内,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悲痛。
可要是她不去太初剑冢,那天权古路一事该如何收场,路清明又该何时才能真正回归?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只需要替我瞒住寒酥和清明即可。”秦无衣思索片刻最后还是淡淡道:“若事不可为,我不会白白送死的。”
这句话相当于给了顾长生一个承诺,但顾长生想要的可不是一个尽力回来的承诺。他沉声道:“无衣长老,我还是那句话,有时候太想要照顾别人的感受,是会失去自我的,你太想为路师姐做些什么,这样的做法不一定是好的。”
“倘若无衣长老不嫌弃,大可以和我商量一二,就算我不一定能够出力,至少也可以出出主意不是吗?”
秦无衣心中微微一动,居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顾长生的这句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顾长生在她眼中已经不再是那个凡事要靠她罩着的弱鸡小弟子了,甚至于在某些方面他可以平等地与秦无衣对话。
就比如天权古路这件事。
她知道这是顾长生一直以来想要追求的平等交流的局面,可秦无衣却不想就这么如了他的愿——顾长生想要和她平等对话是因为他说过喜欢她,而秦无衣刻意维系这种身居高位的差异感,就是为了让顾长生死心。
只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多少有点让顾长生得逞了不少。
“等我需要你意见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秦无衣平静道。
“……”
“我怕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就见不到无衣你了。”顾长生一字一句认真道:“秦无衣,我不想看着你死,我想要你活着。”
“你好大的胆子,敢直呼我的名讳。”秦无衣冷冷地扫了顾长生一眼,被她凤眸注视着的顾长生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我对无衣长老做的过分的事情多了去了,直呼名讳算得了什么?今日若是无衣长老你不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去做什么,那我下回就在酥酥师姐和谢师妹的面前唤你名讳,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