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倒是心怀忧虑,难理朝政。”
“可先帝恩义在前,生父养育之恩在后,左右为难,实属不易。”
太后曹氏沉默半晌,似乎在回味韩明的话,又像是回忆曾经与先帝携手的日子。
良久,太后曹氏深深叹息一声:“你与皇帝说,濮议之事不论,可对‘先舒王’上称号曰‘皇考’。”
“除此以外,哀家这边是万万难以准许的!”
韩明本想着大娘娘应该直接选择闭口不谈‘濮议’一事,然后互相装傻,等英宗皇帝早逝之后,这事也就拖过去了。
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一番情理交融、真心实意的话,让太后曹氏思虑良多,最终主动退了一步。
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大娘娘如此宽厚陛下,想必陛下一定感激万分。”
韩明起身恭敬行礼,看着对方愈加疲惫的面容,以及单薄孤独的身影,不由得感慨良多。
“大娘娘多保重身体,最近乃开春之时,经常倒春寒,可让宫中之人多铺设暖炉,保持干燥。”
原本作为一介臣子,不该说如此多。
但韩明想到这位大娘娘这么些年来,一直默默支持自己,保护自己,将自己当成自家孩子看待,这些话就莫名的脱口而出。
“嗯?”
太后曹氏有些愣神,然后展开笑颜,温柔的看着韩明。
“嗯,好孩子,你也是,多注意身体,别看你年轻,但是这军政大事哪一件都不轻松。”
“你初入中书门下,很多政务都要虚心学习,你祖父、曾公、欧阳公都是大宋的良佐之才,一定要认真请教。”
“还有,你和嫣然闲来无事,时常进宫来,还有糯哥儿,也带他来看看哀家。”
“这偌大的皇城,如今只有新霏一个人陪在哀家这里,也是有些寂寞呢!”
太后曹氏露出一道凄凉的笑意,让韩明心头一震。
数日后,韩明将太后曹氏的允诺和境况一五一十述说给英宗皇帝。
该说不说,赵宗全还是有着一颗感恩的心思在。
除了在朝堂中提了一嘴‘先舒王’尊号的事情后,也没过多谈论。
随后更是经常主动带着皇后沈从英出入太后寝殿,看望对方。
和对方谈谈心,说说话,唠唠嗑,讲一讲曾经在禹州的有趣事情。
太后曹氏也是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或许还算不错。
也许对于太后一党和皇帝一党来说,他们对于已逝先人的那份互相尊重、互相了解的感情,才是最为重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