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难题无一例外都需要人手,两个小学生指望不上,可怜劳德家的成年人就俩,谁都别想躲懒。留下照顾小孩小动物跟外出寻人一样,对人选没有特定要求;魏尔伦存在心理问题,无法接受实验笔记,处理这件事的人只能是兰波。
所以选项从来就那两个,要么魏尔伦留下看孩子,要么兰波留下一边专研手记,一边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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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在家不用分神追踪保罗的踪迹,不用天天发愁去哪里落脚,作息规律,精神充沛,空闲时间也能更多,自然是最方便静心研究的。
但是兰波不忍心,中途几次张嘴,直到回家他都没给出明确回复。
魏尔伦是无可取代的家人,他害怕孤身一人,兰波又怎么狠得下心放他离开?青年向来宁愿辛苦自己,都不肯委屈家人的,加上情感因素,让魏尔伦去找保罗根本不是最优解。
终究要做一个决断。
孩子和狗在床上呼呼大睡,兰波受不住魏尔伦的连番恳求,当着他的面,在待客用的纸杯里下足强效安眠药,温水冲调,直愣愣递到他脸上。两个灵魂会给身体带来负担,兰波一直惦记着体检的事。
魏尔伦:……这么直白吗?
兰波不耐烦:你要走至少身体得健康吧,喝不喝?
魏尔伦委屈巴巴:喝。
金发男人乖巧喝下那杯药物都没搅匀的浑水,没多久便趴沙发上睡着了。兰波气呼呼瞪了他一眼,指挥彩画集把人送进培养罐,做全面检查。
他的身体果然出现了细微亏损,操作台开出对症下药的胶囊,每天一颗,按时服用即可。
问题在于魏尔伦的情绪病,这人的心灵千疮百孔,兰波以前就有过大概猜测,只是在看到打印出来的二十七页心理检测报告之前,他真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培养罐照旧没有心理咨询的功能,还是依靠跨时代的身体检测技艺给出的评估报告。情绪可以通过影响激素分泌影响人的身体,平时拿简易手环收集的数据肯定比不上这次的精密全面,连操作台都难得给出一长串治疗建议,委婉提醒病人心灵不同于肉体,用药仅仅是在剪除钻出墙缝的草叶,根还在,土还在,一点点雨水落下,就会以无法预料的速度撞开砖块,不断撕裂墙体,最终动摇整座房屋的根基。
兰波不忍心让魏尔伦离开,人类行为研习社是他的家,也是溺水之人在涛涛洪流中意外捡到的浮木,他不想松开他的手。
自家亲友自己了解,保罗张狂又不失谨慎。按照魏尔伦回忆,这个时间点他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察觉到有人追踪,第一反应只会是记下猎手特征,甩掉追兵,等到安全了,再随心所欲挑一个倒霉蛋来满足他寻找自我价值的渴望。
找到他,带回来,说得轻松,这注定是个相当漫长的旅程。
“旅程?”
金发男人歪歪脑袋,有些困惑,这不是任务吗。
“是我们一家人的旅程哦。”兰波满意地看着小朋友们纷纷抬起脑袋,这是他刚才灵光一闪,好不容易想到的方法,是属于他们家的“最优解”,“我忙着读手记,没空,大概。你们两个学生平时也别想啦,只有放长假的时候可以出门,到时候魏尔伦你一个人指导他俩做作业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多出门看看人,才能精准判断保罗的兰波适合多大的身体呢。”
阿尔格尔从未如此机敏,唯恐保罗拒绝,争先恐后举手抢答,顺便补上一个借口,强调陪伴的正当性。保罗脾气超级好——他发誓这里没有埋怨阿蒂尔不好的意思——一般来说只有连着辅导一周,保罗才会忍不住阴阳怪气几句。
天哪,他好温柔,我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