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劳永逸的农夫

农夫在河边砍柴,不慎将斧头掉进了河里。河水湍急,下去捞指定会丢掉性命,农夫无可奈何,忍不住伤心哭泣。

哭声惊动了河神,河神现身好奇:“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呀?”

“我的斧头掉进河里了,我们全家还指望用这把斧头砍柴吃饭呐!”

农夫头也不抬地边哭边说。

河神拿出一把金斧头,问道:“农夫,这是你的斧头吗?”

农夫抬头一看不是,摇摇脑袋,又沮丧地哭了起来。

河神变出一把银斧头,问道:“农夫,这是你的斧头吗?”

农夫再次抬起头,一看还不是,哭得更伤心了。

河神召出一把铁斧头,问道:“农夫,这是你的斧头吗?”

“哈,这是我的斧头!”

农夫高兴极了,捧着铁斧头不停感谢河神。

河神欣慰微笑:“农夫,你很诚实。作为奖励,我把金斧头和银斧头都送给你。”

农夫高兴收下河神的礼物。

“好啦,《河神与樵夫》的故事讲完咯?”成步堂龙一合上封面画有卡通动物的《伊索寓言》,一溜幼崽全被睡前故事哄睡了,抽签抽到带娃券的男人无奈轻拍四只小睡袋中唯一举起的爪爪,“阿尔有什么问题吗?”

击掌成功,小金毛愉悦缩回凉飕飕的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是困与惑:“这个故事不科学呀,里面的神居然可以听懂人话。”

“。”

成步堂、成步堂满脸安详,习惯了,不就是阿尔疑似锐评了他哥吗,他哥都没意见,小事,都是小事。

野营帐篷外传来阿蒂尔跟御剑、天马夫妇碰杯的脆响,刺猬头青年没有随意打发这个难搞的娃,而是耐心解释什么叫艺术创作。布偶静静趴地上给当窝,毛尾巴一扫一扫,不耽搁亚历山大先生硬生生用一双绿豆眼凹出几分赞许的意味。

哦,祂不是在夸奖一群人出来玩都没想起要给小狗带她熟悉的窝,也不是赞同从此弟弟插上想象力的翅膀,作文愈发不可收拾——反正挨老师骂的大有人在——祂就是在积极换位思考,换自己当河神,一定会可怜樵夫哭得辛苦干脆把他全家变成石头呢,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哪天又弄丢斧头会挨饿啦。

人无法理解蝼蚁的想法,人类于神明和蝼蚁没差,即便祂们确实怀揣好意递出橄榄枝,也千万别抱太大的期待。

可怜安妮女士不知道这条铁律,可怜她遇上的,是那个刚刚读取未来记忆,脑回路与人类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截然不同的外域邪神。

素指奏响无声的乐章,人类踏上不可观测的小舟,神力激荡鼓满风帆,他们顺着时光长河蜿蜒而下。

安妮,以及被神灵隐去身形的魏尔伦,就觉得意识一阵恍惚,清醒过来便发现自己不在那个破败旧屋,甚至不在暴雨滂沱的夏尔维勒。这是一个黑漆漆的宽大房间,鼻腔捕捉到化学制剂的淡淡臭味,女人不知所措环顾四周。

干净的台面,科技感十足的仪器,墙边绿油油的紧急逃生出口指示牌是仅有的光源。曾经的小学老师能够看懂指示牌上全球通用的小人,可以理解该死的英语单词EXIT的含义,不过这个单词上方的古怪文字属实陌生,陌生地无端叫人害怕。

她本能握紧可以提供安全感的带血小刀,凝视位于房间中央的巨大黑罐。

多像啊,好多年前和那个男人恋爱看过的科幻电影,就有把人关进大罐子做实验的情节。

母亲艰难开口,声音近乎呜咽:“阿蒂尔在这个罐子里?”

“不是,这是日本的秘密基地,里面的孩子是中也。”魏尔伦狼狈地想。

很奇怪的心情,他宁愿独自返回这个地方多受几遍刺激,也不愿她见证一次之后发生的惨剧。

神明愉悦回答:“没错。”